《乡音》既然是一部主旋律的作品,那么它必然渗透着某种价值导向,某种道德寄托。在古老的语境里品读古老的文化,自然难以发现文化自身的匮乏。在过去接近40年的今天,重新去品读《乡音》,那作品的一切却都变得怪异和诡异起来。 传统的文化一直推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传统的中国人典型形象。偶尔天地君亲师,偶尔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封建的传统的道德伦理要求,具体落实到一个人身上。它不是现代文化所培育出来的个人,而是某种过去价值的残余,在个人身上郁结成某种尴尬红肿不忍直视的溃烂。
如果妻子以丈夫为纲,处处随之,默默付出忍受压抑和克制。而丈夫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然后随着妻子患癌,丈夫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亏欠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在某种赎罪心理的作用下,丈夫被妻子给唤醒了,而唤醒的不是别的,却是基本关于人与人之间平等的想象。于是在这种回归之中,批判的是那种传统式的道德伦理。但问题在于,它将那种道德伦理所在同一的语境里,它面对着同一的道德伦理,推崇了其中某些本身,有批判了其中某些本身,而问题在于它想推崇的和批判的,却正恰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是因为,所以的问题。正是因为妻子把默默付出、为丈夫牺牲当成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在丈夫那里被接受和理解习以为常。而今天正是批判的是丈夫的那种习以为常,它并不满足于丈夫的事后觉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同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命意识,它要丈夫早一步就把妻子当做一个人。
我们不能不从娟子对春姐叙述前史的补充中看到春姐的前半生。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自由而热情、热爱新奇事物,火一样的生命力的娟就是在共时序列中对春姐做了历时序列的讲述和表现。 一个人突然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要是没有外力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那么,显然作用在春姐身上的正是这一种传统文化的力。可既然影片目的是推崇的是春姐的这种牺牲和奉献,那么去批判她奉献的另一面就变成了吊诡的了。
妄图在一种人人平等的基础上又去讲述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的牺牲。而语境不却以不可抑制的姿态不断的在崩溃中解体,原先传统文化所崇仰的这种牺牲奉献的个人,在利己成为普遍时尚,利他就是心有不诡的庸俗的现实中,要遭受多么大的菲薄,污蔑和侮辱!为什么要推崇让最优秀的人牺牲掉自己而奉献给的是冷血无情,庸俗市侩,反复无常的现实生活的文化呢。在这种最顶级的智力之下,他们见识了现实的残酷面目,一种过往一切信仰的动摇和颠覆,坍塌,意志不够坚定的也就能因迷信自己的智力走上灭绝人性,残暴无情,恶毒,阴险,奸诈,不择手段的卑鄙了。行善与作恶同样都是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只有最强悍的心灵才能驾驭。多数人永远是无意识的恶,他们根本不清楚他们自己在做什么。
主旋律电影都是好心,它基于以下讲述事实,要是人人都肯向善。可既然艺术作品的表现自身没有自身的感染力,是关于自我和他者生命意志的共鸣,电影也终究只能在自己感动自己中而去责怪观众的无知了。说到底是观众的错,可既然艺术作品是个未完成的结构,召唤着观众情感的在场,而它现在却做不到这一点,然而却他感动了自己,于是便当然以为是观众不行,那可真是莫名其妙了。
影片进程过半,在杏枝的催促下,木生送陶春去医院检查,终于得知妻子的病不是用“人丹”就能缓解,而是肝癌。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恍惚的木生,想起了医生的话:她的病耽误了,你们为什么不早送来做检查呢?
而杏枝的话也是无比尖锐:人都快要死了,你才知道心疼。
木生虽已自省,悲剧却已注定。
在老一辈的严重,木生是一个过日子的正派人,实际上他也拥有吃苦耐劳、踏实等诸多美好品质,但以90后的价值观来看,这种直男我能打死他吗?
电影开场丈夫木生在悲凄、沉郁的背景音乐声音中步履沉重地拉着船走来,而妻子在暴雨结束后,天亮时跑向丈夫,瘦削的身形一起拉着船,两人在河边的步伐让人感到有种莫名的沉重。
陶春边在河里洗东西边低眉顺眼的询问丈夫:龙泉镇真的那么招人?杏枝说找个日子约我到龙泉镇赶个集,龙泉镇火车通车转眼就一年了,我还没去过呢。
而丈夫则一边吃饭,一边毫无商量的陈述:这个杏枝的主意太多,一切新鲜事她都想知道。咱们不图那个新鲜,还是等大桥通车再说吧。
而在卖了猪之后,陶春说要给儿子买木枪、给女儿买圆珠笔,陶春把零钱给了陶春,陶春给木生买了很贵的烟,自己试新衣服时却被木生匆匆喊走,丝毫没有对妻子的赞美,也没曾想过要回馈妻子。只是惦记着买猪仔的事。
但是他错了吗?
他也是想多存钱,让家里生活过得更好。是个老实人、正派人。
可是他真的不疼妻子,理所当然抽着妻子买来的好烟,却不考虑妻子的需求。
当杏枝来问春姐有没有买衣服的时候,陶春低眉顺眼的讲:那么好的衣服我穿不出去。
抽着好烟的丈夫木生附和:可不是,都30岁的人了,女人三十老大妈啊。
面对杏枝生气的质疑: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姐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给做过几件新衣服,买过几块香肥皂,连擦脸油都没给买过吧?
木生却笑了,用着说家长里短的态度,回答说,她从来也没说要啊。
对于妻子的妥协、委曲求全、“我随你”,他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正如戴锦华所说的,这部影片显露并强化了第四代一种两难困境,这是一种深刻的理性与感情分裂的价值评判、一种存在于心理/知识架构中的裂痕:一边是理性,是对文明、进步的渴望与呼唤,一边是情感,是对老中国坚实素朴的独特韵味、醇厚人情的迷恋;一方面是对传统社会及其道德体系的仇恨、延误,另一方面却是在现代化、商品化进程中所感受到的惶惑与轻蔑。它常常使第四代导演在揭示“愚昧”的丑陋、荒诞的同时,迷失在古老生活悠长的意趣之中。
于是,陶春之死不仅缘于愚昧的谋杀,也是对文明的一次必要的献祭。
最后那段太苦情了。老爷爷有句台词:还是吃农民饭好,颇为讽刺
女人 中国的女人该怎么走
假如我是清流水,假如流水换成我
胡炳榴田园三部曲之二,也是建国后最早的女性主义电影之一。浓墨重山中女性的悲歌,不知道她是苦瓜还是福人,但我知道“海鸟是小姑娘变的”,她的名字,叫精卫,她呕心沥血衔着石子,想填的是那些女人们的眼泪淌成的无边苦海。但是,该片将对女性的哀叹与对乡土破灭的哀愁杂糅在一起,减弱了对男权中心主义封建残余的批判力度。拍这部电影时,第三次女性主义运动浪潮在西方早已尘埃落定,不再是新鲜的话题,而中国女性仍然还在眼泪汪汪地生活着,这种与世隔绝带来的时间差着实让人心惊。
一种苦涩。。
朴实地传达出女性在旧思想里守本分一切随夫的令人愤懑,家里的一把手总想着攒钱,从不为春姐考虑过一丝一毫,直到孩子就快没了妈,可悲之处不只是春姐的命运,温顺如春姐,尚不知自身的可怜,才是最可悲的,不是谁生来就该受委屈,夫妻之间没有谁伺候谁。
在揭示愚昧的丑陋荒诞的同时,迷失在古老生活悠长的意趣之中。这使得‘第四代’导演的二期作品呈现出一种矛盾、游移的叙事基调。——戴锦华抓的很准啊
极具时代特色的电影。虽然配音很假,但情感很真,这片子有中国的乡土韵味。突然明白了老谋子为代表的第五代电影人拍出的乡土电影受到批评的原因了。就是那种小桥流水的感觉才是中国乡村的感觉。
http://www.56.com/u23/v_NTI3NjIyNjA.html
纯。感人。
第四代导演群体,开始了电影语言的革新
戴锦华在《斜塔:重读第四代》中写道:“而我们在本文中更容易得到的结论却是:对愚昧的弃绝,固然是对陶春悲剧(死亡本身)的制止,却并非是对陶春的拯救,因为他要以牺牲陶春之美、古老生活之美为代价。于是陶春致死不仅源于愚昧的谋杀,也是对文明的一次必要的献祭。”//“第四代导演逐渐由对现实生活斜塔式的瞭望与规避中的触摸,更深地朝向古老的中国,朝向冲突中的负极——愚昧的世界。”//第四代二期作品 胡炳榴田园三部曲之二 自然与愚昧与女性主义
神似六七十年代台湾健康写实主义苦情戏,拍得文绉绉的,假到不行。不如瞧瞧颜学恕《野山》。
为女主人公的命运鼻酸过。
拍的很细腻,情感真实动人,尤其后半段令人心碎。这种家长里短、真情流露最是能够打动人的。导演用春姐木生,杏枝明汉两对情侣的比对,来说明男权对女性的压迫,倡导女性要有觉醒意识。胡柄榴导演很喜欢刻画这种温婉如水的动人故事。
那个年代的女性或隐忍、或反抗的是丈夫的肆意使唤和无穷无尽的家务劳动所指向的家中夫妻不平等的地位;而今天教育普及和就业大增的时代,女性有了精致的容貌和对生活更多自主选择的权利,却要抵挡太多诱惑还不时遭遇来自爱情婚姻忠诚度的拷问,究竟哪个更难?
刚记事儿的时候看的这个片,对未来的人生还是颇有影响的,牢牢记住了女人时时刻刻“我随你”的严重恶果。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小璐她妈果然比李小璐顺眼多了。在家时青枝绿叶,出嫁后面瘦肌黄,一回回打下水底,提起来泪水汪汪。
不是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而是过失以后的恍然醒悟,拨乱反正但伤害已经造成,结尾新旧音响的交织。
散文化的纪实手法,诗化历史的态度。想批判却又陷入了对于传统之可爱的缅怀之中。明明代表着开放自由的红衣少女,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轻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