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尊敬但不要模仿
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篇稿子没发,看了爬山片才想起来,写完有一段时间了,约稿作品,自己忘记发出来。
《徒手攀岩》,第9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获得者。估计当时众多奥斯卡老炮评委们,在评审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都会说:得了得了,奖颁给你好吧,我们不看了,太特么吓人了。
开个玩笑,这部顶着评分9.0光环的纪录电影,君临内地大银幕,题材也非常吸引人,片名即全部。而更重要的是,一部记录极限运动的自然地理类纪录电影,能够打破奥斯卡同类奖项对人文和历史的偏爱,从而夺魁,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
每个徒手攀岩的人都死于攀岩,却没能阻止一个又一个后来者,这就是极限运动的极限精神。
这部《徒手攀岩》就是记录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以及深入他们的生活,从侧面反映,以主角亚历克斯·霍诺德为首的攀岩爱好者,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运动。
记得在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报道,是曾经与成龙合作过的《英伦对决》的导演马丁·坎贝尔,当年在拍罢《垂直极限》之后接受采访时,声称搞不懂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一群人喜欢如此危险的爬山运动,大概他在新西兰(该片选择与故事中K2峰相似的库克山脉作为实景拍摄地)对当时所处的恶劣环境和险象环生心有余悸。
但我们的大导演当时还不知道这位叫做亚历克斯·霍诺德的事迹,爬珠峰算什么?仅有两只手爬大石头才是“真理”。
这部电影攀岩高手亚历克斯·霍诺德征服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的酋长岩的故事。
酋长岩,又名酋长巨石,是全球最大的花岗岩巨型独石,耸立于美国加州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内,高914米,几乎垂直。自从这里被开发以来,有无数攀岩爱好者前仆后继的选择这里作为攀岩圣地,成功者寥寥无几。其中这块岩石的“黎明之墙”(Dawn Wall)因其陡峭和凶险著称,号称全球最难攀爬的路线。
在众多攀岩方式中,有一种无保护攀岩方式叫做“徒手攀岩”,Free Solo,是攀岩运动中最危险、最极限的一种。
用攀岩运动中最危险的方式,去挑战世界上最难攀爬的岩壁。这就是好比我们玩《王者荣耀》,我方就剩一个青铜VS对方五枚王者。。。最后竟然还特么胜利了。
2017年6月3日,无辅助徒手攻克美国约塞米蒂国家公园3000英尺高的酋长岩的全过程,共用时3小时56分钟!
WTF!!徒手无保护攀岩??没错,这种攀岩方式,没有保护绳,没有任何护具,只用一双沾满镁粉的手,俩肩膀扛一个脑袋就上了。这是一项将身家性命压在一根手指、一个脚尖上的运动,走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零容错。
我在看这部电影之前,都知道攀岩爱好者们就够变态了,没想还有这种攀岩方式。现实情况是,哪怕是在攀岩爱好者中,敢于尝试徒手攀岩的人也少之又少。因为但凡有过攀岩经验的朋友,都会了解,在学习攀岩的第一课都会被反复强调:绝不要松开保护绳。
而徒手攀岩的选手们没有保护绳。
这项运动的死亡率有50%之高,在电影中,主角的朋友,汤米·考德威尔先生表示,自己的徒手攀岩片朋友们,大概有20位已经在这项运动中先自己而去了。本来这个圈子就非常小,没想到光朋友圈就已经已失去了20位哥们。电影中也用“照片回忆录”的方式,在中段和结尾,缅怀这些英雄们。
为什么??这是俺了解这项运动之后,第一时间的蹦出的疑问。
其实可以理解,这是很多极限运动爱好者,不满于现实的平庸,而投身于刺激的运动。但徒手攀岩,这。。。也太刺激了。。。何止玩命,这帮人简直是把生命中的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活。
其实就连拍摄这部电影的工作者们,也不太明白亚历克斯·霍诺德为什么如此偏爱这项运动,所以电影中出现一场很“中二”的戏份,就是带亚历克斯去医院检查身体,顺便检测一下这位大脑是不是有问题。
结果一查,还真的有问题。我们脑中有一处部位叫杏仁核,是产生情绪,识别情绪和调节情绪的脑组织,亚历克斯大脑中的杏仁核,比正常人的活性低很多。也就是说,大多数人认为刺激的东西,对这位来说不够刺激。
医学上的实锤,证明亚历克斯确实需要更高强调的刺激,但杏仁核活性低对人的影响,不单单是对外界刺激的接受度,还会影响到人的童年自闭。
《徒手攀岩》的中段在描述亚历克斯筹备攀岩的过程中,隐藏了一条暗线,关于亚历克斯的生活和情感,都是他致使他爱上这项运动的外因。
从主角口述中,他自小生活在一个关系不太亲密的家庭中,从没被父母拥抱过,父亲早逝对他影响很大,他承认自己的阴郁,但也并不太以此为意。当依靠徒手攀岩成名之后,他出书、演讲,但仍然居住在一辆房车里,每年拿出三分之一的收入成立了基金帮助贫困的人们接通电力。
他也经历过一些感情,但最终不了了之,因为他得直男思想作怪,觉得“攀岩与女友之间自己肯定选择前者”,而如今有了一位稳定的女友,但对两人的情感关系,亚历克斯也看得很淡。
我们可以看出,亚历克斯是一位物欲极低的人。他在攀岩领域早已名声显赫,如果亚历克斯愿意他完全可以追求更高质的生活享受。但他如今仍然返璞归真,用锅吃饭,对物质几乎没有半点需求,而是一门心思要征服酋长岩。
他母亲每次在电话里都劝阻他“差不多就得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位支持他运动的女友,但对方不得不每次都在早上与去攀岩的他道别时,担心这是与心爱的人最后一次见面。
著名的极限运动大师塞巴斯蒂安·福冈(《007之皇家赌场》)在其著作《这种方式》中提到:“生活就像是由许许多多的障碍和挑战组成的,如果精通极限运动(原书特指跑酷),那么你的人生将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很多人在都市文明所带来的便捷中逐渐陷入身心的慵懒之后,便开始渴望回归自然,这也是极限运动的本质,而徒手攀岩这样的行为,则是极限运动的极限而已。
或许对于亚历克斯以及他的朋友们而言,徒手攀上峭壁是唯一的自我体认和自我认同的最好途径。说白了,存在即真理,爱好者们将徒手攀岩这种行的存在显性,放大到极端。
他们这样行为异于常人,但从追求上来说,这跟我们是一样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件事情能让自己感知到自我的存在,只是们无法以他们的标准去审视一生,但我们却明白,他们存在的价值。
就像电影中亚历克斯·霍诺德所言:“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天死去,徒手攀岩只不过是让那一天来的更快而已。”
艺术,是有创造力、生命力的,是永久不衰,刻骨铭心的。而徒手攀岩也是一项艺术,是一项身体的艺术。
位于加州的酋长岩,让我们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摄影机镜头记录下了这个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常年的风沙和早已干涸河水的侵蚀造成了千姿百态的奇观胜景,自然造物,顿生敬畏。
亚历克斯在完成徒手攀爬酋长岩之前,用绳索大概完成了60次攀爬,不是为了演戏,而是为了寻找一条徒手攀爬的路线。
为保证不掉下去,攀岩中至少要有两个着力点,手指和脚尖。他可以用两根手指挂起全身的重量,但在攀爬时如果力点稍有差池,就会失误。所以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演练,但即便如此,在真正毫无保护的面对死神时,这种没有彩排而“一镜到底”的攀爬,是真的让人心惊胆战。
所以有人表示因为这部电影得了恐高症,一点也不夸张。电影用顶级的摄影技术,无干涉的在一旁记录亚历克斯在几乎垂直的岩壁,全程无保护的徒手攀爬过程。
我们都以为《碟中谍2》中阿汤哥的攀岩有电影技法加持,是假的。但事到如今我们才明白,亚历克斯比当年的阿汤哥更加犀利,而是如假包换的真实场景。
最后20分钟的攀爬过程,在直观的镜头下,累积了亚历克斯生活点滴以及家人、女友、朋友对他的希冀,从而带来了极大的情绪张力。
这20分钟把人看得浑身是汗。
所以感觉以往3D电影都白拍了,还不如本片IMAX摄像机的镜头更具立体感,因为脚下的万丈深渊令人身临其境,真的非常吓人。
最终,因为不需要提前固定保护绳、“轻装上阵”的亚历克斯·霍诺德先生,仅用不到四个小时就完成了,而正常人需要3天才能搞定的传统攀岩。
他成功了,回到房车激动的与女友相拥。但我们在奉上祝福之余,并不羡慕。
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一天会来到,对于白亚历克斯·霍诺德来说,这是属于他的“圆满”,是他追求的存在价值。而这些坠落于山崖的壮年身影,跟那些老病于床榻的枯槁形骸,哪一种才是我们追求的存在?
永远是一个谜。或许,我们都是在追求“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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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在《我为什么写作》里说:
有人问一位登山家为什么要去登山——谁都知道登山这件事既危险,又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他回答道:“因为那座山峰在那里。”我喜欢这个答案,因为里面包含着幽默感——明明是自己想要登山,偏说是山在那里使他心里痒痒。
很久以前我很认可王小波这个说法,我自己做了不少类似的事后,我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在热力学的角度,这确实是反熵现象。但从人性的角度,却未必是趋害避利。
对一个独立的人来说,什么是害,什么是利。是由这个人自己的内心去衡量的,不是旁人说了算的。
比如王小波,写小说,不挣钱,在别人眼里觉得他发神经,但他自己兴奋。这种兴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写作产生的兴奋对他来说,就不是趋害,而是趋利。
同理,亚历克斯并不是看淡了生死,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个疯子。影片中有他去做核磁共振研究他脑子有没有问题的片段,结果一出来,我就更明白他了。正常人有的反应,包括惊吓,兴奋,难过的事情,对他来说,他的大脑都没反应。说白了就是兴奋点,难过点都很高。
所以他说会说出让很多直男想打人的话,他觉得为了攀岩,他可以不要女朋友——因为那占他时间。我也完全明白他的内心世界,性的快感,恋爱的快感等等,都无法让他兴奋,只有去挑战面前那个峭壁,能让他有活着的感觉,有嗨的感觉。除此外,大多事情都让他感觉不到活着。
所以他住在车里,吃的——在我看来跟吃猪食好不了多少,常年都穿一样的衣服——因为没人帮他挑衣服,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关心能不能攀岩。
对于我自己,我每隔几年都会去寻些没做过的事去做,上班几年再去考大学是一件,30岁后才开始做艺术是其中一件,过了很多年又进棚录专辑也是一件...在我的概念里,剔除掉体力因素,其他跟年龄没关系,60岁后再读哲学也是有可能的,无他,这让我兴奋,循环的平淡无奇的生活让我感觉不到活着,遑论兴奋。
拉斯.冯.提尔《此房是我造》里的连环杀手,其实就是亚历克斯这样的人,《沉默的羔羊》里的汉拔尼也是。不是说鼓励杀人,吃人哈。
《徒手攀岩》里。另一个攀岩高手汤米——亚历克斯的偶像,如此说道:真正喜欢攀岩的人,大多已经不在了(摔死了)。这些人,包括亚历克斯,并非是看淡生死,而是,不攀岩对他们来说就等于没有活着的感觉,慢慢老死还是死在某天的攀岩中,他们选择后者。
除了让我们感觉到活着的事,其他的都不叫事。
此文首发于“陈哈闲话”公众号: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兴奋,才有活着的感觉
上周,组织了小伙伴们一起看了《Free Solo》,对于我们这群户外爱好者来说,真的是激动得“瑟瑟发抖。”
《Free Solo》让主角艾利克斯·汉诺德(Alex Honnold)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但是今天我想重点说一说这部电影背后的功臣——华裔导演金国威(Jimmy Chin)的故事。
金国威:美国职业攀岩者,登山者,滑雪者,摄影师和电影导演。曾组织和领导过多次攀岩,高海拔雪山滑雪和远征探险。足迹遍布全球,包括中国,巴基斯坦,尼泊尔,坦桑尼亚,乍得,马里,南非,婆罗洲,印度和阿根廷。
1973年10月,金国威出生在美国明尼苏达州曼卡托(Mankato),父母都是中国人,父亲来自温州,母亲来自哈尔滨,均担任图书管理员工作,这样普普通通的家庭中能培养出一个世界级的探险者,着实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
金国威的家庭教育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很传统中国家庭式教育。“我在远离冒险的环境中长大”,44岁的金国威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没有在埃斯蒂斯公园长大,从小也没有接触过攀岩和滑雪,我小时候只知道读书。”
注:埃斯蒂斯公园位于科罗拉多州首府丹佛市以北,攀岩圣地,风景绝美。
他精通中文和英文,四岁开始学拉小提琴。他以全A的成绩毕业,擅长游泳和武术。
努力工作,谦逊待人是父亲给他讲故事时反复提到的主题。
“父亲经常说,在少林寺门口做了很多年扫地僧后,住持才有可能注意到你,”金国威说:“你必须证明自己。”
改变发生在金国威大学时期。
作为卡尔顿学院的本科生,国威学会了如何攀岩,并深深沉迷其中。毕业后,他干脆住在了车里,天天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里攀岩,人们给这些致力于登山攀岩,放弃奢侈生活的人起了个亲切的外号——邋遢鬼(dirtbag),但他的父母对此并不支持。
“他们觉得我变成了一个流浪汉,”金国威说:“他们花了一辈子积攒的钱送我读中学,再到私立寄宿高中,最后从私立文理学院毕业。他们不理解我的选择,这也无形中给我增加了许多额外的压力和自我怀疑。”
金国威早期受《霍比特人》这部作品的影响非常大。他说:“我喜欢勇敢的想法,进行疯狂的冒险,做从未做过的事情。这很浪漫,我渴望这些东西。”
作为专业登山者,滑雪者,摄影师和电影制作人,勇气、冒险和讲故事成为国威职业生涯的三块最重要的基石。在过去的十年中,尽管沉默寡言的金国威表示他更喜欢成为那个在镜头后面的人,但他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镜头后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Access基金的执行董事,也是金国威最早的登山合作伙伴之一布莱迪.罗宾逊(Brady Robinson)回忆道,国威十分努力,对于户外摄影有独到的眼光。
20多岁时,他俩就常常一起在优胜美地(Yosemite)攀岩。有一次在ElCapitan山顶露营,清晨醒来,金国威被无与伦比的壮丽日出深深震撼,他看到罗宾逊的相机就放在背包上,于是拿起它,拍下了还在熟睡中的伙伴的照片。
罗宾逊发掘了这张照片的价值,最终以500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们平分了收入,金国威用这笔钱买下了他的第一台相机。
罗宾逊说,国威有着非凡的个人魅力和驾驭能力。野心勃勃却十分谦逊,大家都很喜欢他,希望他成功,并乐意与他合作。
23岁时,金国威与罗宾逊一起组织了他的第一次国际攀岩探险,他们前往巴基斯坦喀喇昆仑山脉,并完成了Fathi Brakk花岗岩尖顶的首攀。在攀爬过程中,不断有掉落的岩石和冰块砸在他们身上,但对于金国威来说,计划这次探险,寻找资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偏远崎岖的山脉,攀登充满未知的新路线,并用相机记录下来,没有比这更棒的经历了。
金国威拍摄的照片很快出现在各大户外公司的海报上,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忽然之间就红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成功引起了登山传奇人物康拉德·安克尔(Conrad Anker)的注意,他于2001年帮助国威获得了“The North Face”的赞助。
次年,康拉德邀请金国威加入他,和加仑·罗威尔(GalenRowell),里克·里奇韦(Rick Ridgeway)一起在西藏偏远的羌塘高原上进行无支援探险。这个故事登载在2003年4月的《国家地理》杂志上,金国威极具特色的照片获得了广泛的关注。
在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文章,让金国威的父母慢慢开始理解并看到了儿子在这条非传统职业道路上所体现的价值。“我的妈妈来到华盛顿,看到我和康拉德,里克在格罗夫纳礼堂演讲,”金国威说:“入口处陈列着我们所有的照片和整个故事,这太酷了!”
2006年,金国威成为首批珠峰滑雪团队的成员之一。
2011年,他和登山伙伴康拉德和雷纳首次登顶喜马拉雅山梅鲁峰上的鲨鱼鳍。他作为导演所拍摄的纪录片《梅鲁》蜚声国际,获得了多项大奖。
但这并不是一趟自始至终都一帆风顺的旅程。
在喜马拉雅的巍峨群山中,梅鲁峰六千多米的海拔并不出众,但却以险峻困难著称,它的中部顶峰被称为“鲨鱼鳍”。
他们的第一次攀登尝试始于2008年,然而在攀登了16天后,暴风雪困住了他们,并且持续整整四天没有停息,这使得之前计划中准备的口粮几乎在无可奈何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四天之后天气放晴,他们继续向山顶进发,在距离顶峰仅仅150米的地方,由于无法携带帐篷和睡袋登顶,队伍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天色将晚,物资又严重短缺,如果强行登顶,三人必须在海拔6000多米的极寒角落忍饥挨饿露宿一晚,很可能会发生不测。三人最终决定下撤,在离顶峰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铩羽而归。
他们带回来的不止是遗憾,还有身体上实实在在的伤痛。金国威好几周无法行走,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之后不久,在一场滑雪商业拍摄中,雷纳遭遇意外坠崖,尽管经抢救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判断他几乎再也不可能登山了。
金国威决定接替他完成位于提顿峰(Teton peak)商业摄影工作,但一场大规模雪崩不期而至,雪崩裹挟着他飞驰而下,垂直下降高度达到600多米,又在减速后将他重新推回了地表,当他在雪堆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时,碎冰冻结在他的腰部,使他动弹不得,堆积在他身后的雪渐渐向他倾斜。
“我当时几乎确定我要被拦腰斩成两半。”37岁接受采访时,金国威回忆当时的情景时说。
但那天显然不是这位喜马拉雅登山者的大限之日,堆在他腰部的雪停止滑动,雪崩奇迹般地结束了。
死里逃生的经历刺激了金国威。他意识到,在这样的探险生涯中,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陷入混乱和迷茫之中。
家人的反对之声也在这一刻开始影响金国威,他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还有勇气重返梅鲁峰。
但在电影的后半段,随着雷纳的逐渐康复,金国威也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建议大家亲自去看看《梅鲁》这部电影。
有时候,也许直面困苦才能彻底解脱。
远离了自己挚爱的东西,再安逸的生活也弥补不了内心的缺憾。
2013年,金国威与拍摄《梅鲁》时的合作伙伴,导演兼制片人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ElizabethChai Vasarhelyi)结婚。
伊丽莎白在纽约长大,母亲来自香港,在大学里担任行政工作,父亲来自匈牙利,是一名大学教授。2003年,她参与制作的第一部电影《平凡生活》就斩获了纽约翠贝卡电影节最佳专题纪录片奖,2008年,她的第二部电影《YoussouN'Dour: I Bring What I Love》又在各大国际电影节上屡获殊荣。
2017年6月3日,金国威和妻子伊丽莎白陪同艾利克斯·汉诺德(Alex Honnold)首次在优胜美地国家公园进行El Capitan的无保护徒手攀登,并制作了长篇纪录片《徒手攀岩》。
三年前当他们知道艾利克斯计划无保护攀登酋长岩的时候就萌生了将它拍成电影的念头。但是,拍摄过程本身有可能会使得攀爬中的艾利克斯分心,有可能会导致他失手。
“很难想象,看到你的朋友掉出取景器的取景范围,坠落身亡,是个什么感受。”——金国威
“我们无法知道摄制组的出现会不会让他更容易掉下去,如果他掉下去了该怎么办?——伊丽莎白
即使金国威已和艾利克斯已经有近10年的拍摄伙伴关系,但在这项艰难的挑战面前,金国威夫妇变得犹豫不决,这些犹豫并不是出于对艾利克斯的攀岩技巧缺乏信心,而是由于艾利克斯本人的性格问题。
和他在岩壁上张弛有度灵活自如的身手大相径庭,由于家庭原因,艾利克斯在人际关系和亲密关系的处理上一直都显得很笨拙。面对摄像机,他关心的不再是“我会不会掉下去摔死”,而是“我会不会在朋友们面前掉下去摔死”。
金国威夫妇后来提到与著名畅销书作者乔恩·克拉考尔的一次对话:
金国威:我想要拍艾利克斯无保护攀登酋长岩
乔恩:Holy sxxt!(卧槽!)
金国威:(沉默)
乔恩:无论你们拍不拍,他都准备爬,是吗?
金国威:是。
乔恩:你觉得你是拍摄的最佳人选吗?
金国威:是。
乔恩:那么如果这是一次能够载入史册的攀登,那么不应该被记录下来吗?
注:乔恩·克拉考尔,畅销书《进入空气稀薄地带》的作者,这本书记录了96年珠峰山难的始末,并被翻拍成电影《绝命海拔》(Everest)。
就是在这次对话后,他们下定决心拍摄艾利克斯无保护攀登酋长岩的壮举,但是他们设置了两条红线:
1.艾利克斯的安全是任何事情的前提。
2.摄制组需要尽一切努力保证艾利克斯在攀爬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不受影响。
3.为了最大程度做到这些,摄制组成员经过了严格挑选:
必须是攀岩高手,同时也是经验丰富的摄影师;
1.必须能够在高压环境下工作且不能出错;
2.每个人的位置需要精心设计,确保不影响艾利克斯的攀登,最好能够不让艾利克斯看见;
3.对艾利克斯的决定必须保证完全中立意见,让艾利克斯自己做决定。
摄制组小心翼翼,并且完全不对艾利克斯施加任何压力,所有人都抑制住询问他“什么时候准备好”这种问题的冲动。
并且在真正攀登的那一天,他们在路线难度最高的巨砾坡段,完全没有安排近距离的摄影师,只通过无人机和架设在地面的摄影机进行远程拍摄。
“即便如此,当成功与失败如此接近时,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因素把这一切都打破”,金国威在接受采访时说。
《徒手攀岩》拍摄完成后,2018年他们又和康拉德一起完成了南极洲毛德皇后地(Queen MaudLand)的远征探险,开辟了乌尔维塔纳峰Ulvetanna(别名狼牙峰)的攀岩新路线。
事实上,就在金国威计划踏上这个为期六周的南极探险之旅的前一天,他的父亲去世了。金国威差点放弃这次行程,但最终怀着复杂的心情选择按照原计划出发。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在世界上最令人敬畏的目的地之一,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着自己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金国威确信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在南极的每一天都在回忆我的父亲,”金国威说:“在攀登过程中,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童年时期与他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遥远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以下内容来自美国国家地理杂志2018年对金国威的访谈。
1.成为一名父亲对你在探险过程中做出的决策会有影响吗?
会有影响,但并不是决定性的,每个决策都由多重因素决定。当我的女儿3岁半时,我的确意识到了一些改变,我每天都想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他们的吸引力太强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2.你如何定义你的工作?
很难准确定义,通常情况下我会说自己是摄影师和导演。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职业运动员”,我觉得自己还配不上这个称谓。
3.你是怎么平衡攀岩和滑雪两项运动的?
它们的区别显而易见,但也不乏相似之处。我在攀岩和滑雪中都获得了极大的快乐和满足,它们对我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它们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是我的事业所在,是我动力的来源,也是我和朋友们互动的最佳方式。只有在攀岩和滑雪圈子里待着,我才能感受到最完整的自我。
4.你在走向成功的道路上遇到过重要的人生导师吗?
我有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导师,康拉德·安克尔是个不能不提到的名字。在我第一次去喀喇昆仑山脉之后,我在一次会展上遇见了他。他主动走过来,叫出了我的名字,还提到了我刚刚进行的探险,我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他给我提供了第一次与TheNorth Face进行商业拍摄合作的机会,让我加入团队,并帮助我完成了我的第一个国家地理杂志的任务。
这次任务让我遇到了里克·里奇韦,他同样是我伟大的导师和挚友,加仑·罗威尔和大卫·布理谢斯也不例外。里克还把我介绍给伊冯·乔伊纳德,关于他是如何激励我的故事,甚至可以写一本书。
注:大卫·布理谢斯(David Breashears),曾两次登上珠峰的美国著名登山家,纪录片《绝命海拔》导演。伊冯·乔伊纳德(Yvon Chouinard),著名户外品牌巴塔哥尼亚创始人和所有者。
5.有没有比你年轻的人给予你激励?
我现在能想到的人是艾利克斯·汉诺德。当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他是如此有条不紊,纪律严明。
6.作为探险故事讲述者,你喜欢关注哪些主题?
我是一个乐观的人,喜欢发掘人们身上的潜能。我认为很多有意义的故事来自于探险,因为它在很大程度上展现出了人类本质中最积极的一面。毅力、克服挑战、团队合作、信任,这些都是令我感动并欣赏的品质。
7.原生家庭对你的影响有哪些?
我在移民家庭中长大,这意味着必须努力,无论做什么都要争取尽善尽美。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借口可言。我从小就刻苦学习,参加游泳和武术比赛,并学拉小提琴。在我小时候,父母便教育我,要想成功必须加倍努力,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去练习,没有捷径。
8.有什么建议给那些想要追随你脚步的人吗?
我希望自己能说些鼓舞人心的话,但我不得不阐述这样一个事实。
在我成长的路上一直有贵人相助,但我始终相信,你并不需要去寻找这些人生导师,他们会找到你。很多人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通常情况下,当人们想要建议时,真正的意图是想知道成功的捷径,怎么才能花尽量少的时间和精力取得和别人相同的成就。
我想我能给的唯一的建议就是努力工作,投入更多的时间,这也是康拉德和我生命中其他一些导师认可我的原因。这一切都可以追溯到我父亲给我讲的关于少林寺的故事。在大师允许你进门之前,你必须花费数年时间扫净门前的落叶。
It's about sharing stories that inspire people and open their eyes to a different world.
(用激动人心的故事,呈现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来自金国威的个人网站://jimmychin.com/
愿意终日忙碌的你,能偶尔抬头,看一看远山和星辰。
(本文图片来资源网络、电影剧照、金国威个人网站)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野孩子探险,略有删改。
其实是很久前写的一篇文章,上面是发布链接。
对于Free Solo这种运动方式,我最真切的感受是2006年2月13日观看了陈晖单人无保护攀登北京密云天仙冰瀑。我跟随《勇者无畏》的摄影师们,纪录下了这次令人心跳的攀登。
王滨和何川协助拍摄了陈晖的Free Solo,他们在冰瀑中间和顶端位置拍摄。13年前的条件只能做到这些。其实一切都源于在这之前王滨写给我的一篇文章《一个Climber的记年》,在这里你能看到Free Solo在中国的现状
请和我一起回忆一下陈晖都干过些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陈晖是在1994年的严冬。当时我和几个哥们在白河天仙瀑冬训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从峡谷深处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里面有一条狗皮毯子。问他来干什么,他说是想沿着白河转转。他从白河上游一路徒步过来,路过的每个峡谷都钻进去看看,已经在这冰封的冬季徒步走了好几天了。
据旗云探险的徐晓东说,他应该是民间第一个在他那里买登山绳的个人。时间大约是1998或是1999年,那时候绳子奇贵。
2000年,他从河北省易县南天门,一个自然形成的穿山溶洞的洞顶悬垂下降。之后陈晖给我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上,一个陌生的拱状山梁下面的空洞里,一条细若发丝的绳子上,一个小小孤独的身影隐约可见。我手心出汗。同年8月,一篇名为《绳跳尝试》的文章出现在旗云网站上,文中写道“几周前,攀岩者陈晖通过自己精巧设置的绳跳系统出色地从十二米的拱桥上眺下,完成了国内首次绳跳的尝试。”这让很多人认识了陈晖。
2001年1月,无保护攀登密云京都第一瀑,高度62米,难度WI3。8月份,我写的一篇《坠落的恐惧》记录了陈晖的又一次绳跳。这次自设登山绳蹦极刷新了他的记录:15米,冲坠系数1,最低点离地50厘米。陈晖是在第2次跳跃时创造的。当时他所作的动作为侧转体180度。作为这次活动的参与者,我得到一次绳跳的经历和一根陈晖专为设置绳索设计制作的钢丝绳套。
2002年5月,无保护攀登白河岩壁“纪念碑”,高度50米,难度5.9。在接受旗云网站采访时他说“爬起来什么都没想,感觉比有保护舒服,爬得挺爽。”
2002年7月,我和他一起寻找和攀登了白河上游的巨大岩壁和北京南部十渡的一些未有人染指过的大家伙。还在白河Coolday的一个巨大酷毙的屋檐路线上开设了一条Aid路线,那是一个美好的夏天。
2002年冬天,当那些白河边的巨大冰壁慢慢生长出来,陈晖的到来令空气更加凝重,他先后无保护攀登北京密云四合堂90米的天仙瀑和云蒙峡80米的百米瀑。作为这次活动的摄像师,我亲身感受到一个人隐藏在冷静和严谨下的狂热和浪漫,也看到一个人在逐渐向自己的极限推进的势能。
在这期间,陈晖自己制作了许多用以攀登的器材:岩塞、铝块塞、一次性铜丝塞、角钢hanger。所有见过他的器材的人都对他的设计和做工赞不绝口,但除了陈晖自己以外没有人敢使用它们。
2004年5月,陈晖开辟北京最高的攀岩路线“完美心情”,路线长203米,9段,难度5.8--5.11a。我和陈晖在2003年2004年尝试攀登过这条路线,但都没有完成。直到4月在网上看到的一张照片上面,一个孤独的小点在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段孤独的攀登。我才知道陈晖开始独自一人进行攀登和修建这条路线。在整整五一七天假期里,陈晖每天从早晨到夜里很晚呆在岩石上,独自一人进行攀登、清理路线、打bolt等等工作,终于完成了这条路线。工作量之大、过程之艰辛令人难以置信。常常是攀登者客栈的德来担心他出意外,深夜打着手电去寻找。
那几年关于陈晖的报道很多,争论也很多,每篇有关陈晖的报道的开头或是结尾总是会写上“请勿模仿”的字句。没有人否认陈晖干了一些令我们不敢想像的事情,却也很少有人认同他的做法。他们说陈晖做了很多无关攀登的事情,而攀登的时候又狂野得离谱。每个人都因为无法评价陈晖的所作所为,无法揣测他的动机而不安。而沉默寡言的陈晖从未解释过什么……
终于说到了2005年。我得来根烟……陈晖有很多变化,就在我认为他会在追求极致的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极端的时候,他的攀登风格却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2005年5月,陈晖和几个朋友重返河北省易县南天门,去完成5年前没有完成的计划。这次不仅成功从顶峰凌空而降,还用自制的吊床在南天门的清风里“飘荡”了一会儿。他还格外好心情的制作铝管塞(穿辅绳使用)、木块塞(下降撤退用)和手钻。并且写文章手把手的在杂志和网上教给大家怎么做。不仅仅是器材的自做,还有很多文章是把他这么多年来的野外经验与大家交流和共享。
然后,他好像是游戏一般,在城市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上攀岩和抱石。对于一个Climber来说,攀登可以是无处不在的。陈晖从不缺乏想像力,总能够带来新鲜的玩法,他开始练习Slackline(悬空走扁带)。历经八个月的练习已经能走35米了。他打算明年创造中国Slackline第一次记录——40米或更长。
前几天,陈晖给我打来了电话,邀请我一起去一个神秘的洞穴探险。一切又变得轻松和单纯,像是回到了我们刚刚开始喜爱这个运动的时代,那个时代我们不知道什么是规则,那是一个凭着自己的天性玩耍的时代——也许陈晖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2005年度的中国,Free Solo及其尝试者五个指头就能数过来。限制于资讯的匮乏,陈晖了解的最多的就是Dan Osman(丹·奥斯曼)的一些报道。当然,他也被无数次告知所做的蹦绳和独攀是疯狂和不可能的,并被视为亡命之徒。很自然,他也知道1998年11月23日,丹·奥斯曼在进行他所热爱的运动时不幸身亡。陈晖当然拒绝承认这类的胡说八道。拒绝去依照着他人的局限而活;我们活着的人生是基于我们自身的期望。但是他只能在有限度的条件里去Free Solo,最终转向高空扁带运动。
丹·奥斯曼发明的名为蹦绳的惊险运动,并因此声名四起。丹将自己系于一根固定在他物上的绳索另一端,无惧于前方未知的死亡,横空奋力跃下,感受急速冲击。他这样写道:
我喜欢各种刺激体验,但我做自由降落,是因为只有这种运动能体会到最纯粹的刺激,集合各种刺激之最。我所做的自由降落和蹦极跳相比,区别在于蹦极跳用的是长长的橡皮绳,会发出“嘣”的声音,然后再让你慢慢减速。而我蹦绳用的是尼龙绳,它会让你一路降到底,受撞前才让你猛然停住。我喜欢发明新运动,那样我可以去作别人从不曾做过的事。没人相信我会成功,直到我活着回来,面带微笑。
在朋友们的眼里,丹是个热情奔放的人,他充满创意,勇敢并且精力充沛。对装备有系统、专业而精准的知识;对于尝试的每个挑战性动作,都能准确无误地把握好。他训练过精锐的美国海军海豹特战队,教导安全人员如何攀爬建筑物。不管有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与八岁的女儿埃玛共享天伦之乐。
他全力以赴创造出三项蹦绳世界纪录。他跃下过60米深的峡谷、100米高的悬崖,以及高达令人惊骇的200米的桥。丹因为自由降落赢得名声,但他并未就此有所松懈。他还是第一个在急流瀑布中攀爬而上的人,他顽强地战胜了急流怒涛以及近乎冰点的水温,使不可能的任务成为可能。丹总是寻求新方法为刺激度推波助澜。他喜欢Free Solo。
Dean Potter(迪恩·伯特)是第一个看到丹·奥斯曼在Leaning Tower岩壁底部遇难的人。当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躺在地面上,长久很难释怀。
迪恩·波特有很多称呼——Free Solo第一人、山峰低空跳伞先锋人物、攀登精美拱顶的争议人物、2003劳伦斯奖最佳极限运动员……迪恩因个性沉稳被称为“黑暗巫师”。
走扁带是在上世纪遥远的七十年代发明的。发明者依旧是那群整年赖在优胜美地不走夜宿Camp4又不缴钱的嬉皮们。这一习俗至今未曾改变过,这群大岩壁攀登者在休息日为了训练攀岩技术,在营地附近的大石头练功,终于促成了今日抱石运动的兴起。不过他们对于无聊运动界的贡献还不仅仅是这些,有时长日漫漫无所事事,手指皮也因为抱石而磨破了,又不想这么早就去跟快餐店员面对面。这群闲中之辈的佼佼者Adam Grosowsky和Jeff Ellington就在Camp4停车场旁走起分隔立柱间的铁链打发时间,还美其名曰:练习平衡感。没多久这项运动就这样传开了。
可能是利益分配不均(停车场分隔立柱就那么几根),又或者是使用者族群过于庞大的关系。有个聪明人想到可以运用扁带绑在营地旁的树木间搭配省力系统拉紧绳,就可以从事这项运动(甚至连停车场都不用走过去)。而且扁带本身具有的弹力特性,在施力时的回馈与反弹相较于铁链,乐趣更增添不少。这项运动在优胜美地攀岩人群中迅速流传开来,没多久便传遍全世界。而这群终日玩耍的人对于旁人骂他们是懒鬼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自以为这是一项绝学。他们称之为Slackline,也造就了这项运动培养出的明星迪恩·波特。
2006年,迪恩·波特在优胜美地的Lost Arrow横渡创造700米高的世界高度纪录。但这并不是结束,在寻求新挑战的过程中,他创造了一项新运动——高空扁带结合极限低空跳伞。在美国犹他州Moab小镇附近的咆哮地狱峡谷,他架好一条长55米的扁带,然后只身背降落伞走到扁带中间纵身跳下275米高的峡谷。没有备伞,没有后悔,也不能失误,只有极度刺激和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以至于登山界都认为,如果说有人能突破探险运动的极限,并幸存下来的话,那一定是迪恩·波特。他在Free Solo、高空扁带、翼装低空定点跳伞,以及速攀优胜美地大岩壁的成就超越同时代的人。这个1.96米,86公斤的传奇人物被认为是最具影响力的登山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2009年,迪恩·波特在翼装低空定点跳伞的时长方面创造了新的记录。他从瑞士艾格峰北坡一跃而下,在空中飞行了2分钟50秒。这一壮举也为他带来了年度探险家的荣誉。资深攀岩作家John Long曾经说道:迪恩·波特是上天的宠儿,他也许是在三项探险运动方面具有世界级水平的第一人:攀岩、走扁带、低空定点跳伞。迪恩·波特这个人……简直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登山者Cedar Wright表示:我和迪恩一起出发过好对次,绝对会令你惊奇不已。他前一分钟还表现地幽默、深刻、有见地,下一秒就表现出了黑暗的一面。迪恩一直在探索极限,他总是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低空定点跳伞运动员里不会有久经沙场的老手,因为你跳得越好,可能死得就越早。
2015年5月15日,迪恩·波特和格拉汉姆·亨特在优胜美地公园翼装飞行过程中遭遇撞击,不幸身亡。翼装低空定点跳伞是最近十年才兴起的运动,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运动。所谓低空定点跳伞,指的是从“固定”物体上进行跳伞,比如建筑、天线、桥梁或悬崖。翼装低空定点跳伞则更加危险,还需要翼装飞行技巧:身穿像飞鼠一样的套装,胳膊和腿之间连着翼膜,以超过每小时161公里的速度飞行,往往距离地面很近。由于安全方面的原因,在美国各大国家公园进行低空定点跳伞都是违法行为,但这一法律对积极投身该项运动的人来说,只是耳旁风。因为美国落差最大的悬崖多在国家公园里,而那些打算在那里跳伞的人为了躲避管理员,常常会选择夜晚或者黄昏等不容易被看到的时候行动,而那时的能见度很低。低能见度也许是事故的肇因,而这也是迪恩·波特没有带上爱犬Whisper的原因。他经常会把他的小型澳洲牧牛犬绑在背后一起飞行,他也因此声名大噪。
美国国家公园法律中这项极限运动也遭到禁止,迪恩·波特一直对禁令持反对意见。在他看来,自己是最直言不讳的反对者。他在死前不久的采访中说道:“这牵涉到基本自由问题。以不危害环境的方式在大自然中畅游,这根本不能算是违法。”
迪恩·波特的一生一直在实现个人自由与违背法律中游走。他出生于军事世家,16岁时就入侵家乡被军队控制的388米高的山。由于缺少绳索和装备,第一次探险只能独自一人在没有绳索和装备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徒手攀爬。
迪恩·波特在新罕布什尔大学学院上了三学期课后就退学了,并成为流浪登山者混迹于优胜美地国家公园。2006年,迪恩登上拱门国家公园的精致拱门(Delicate Arch)。尽管从技术上说,攀登精致拱门并不违法,但这一行为招致公园管理员、犹他州政府官员的批评,甚至在登山界也多有非议。最终,迪恩的赞助商巴塔哥尼亚放弃对他和妻子的赞助。
在迪恩·波特看来,坠亡事实上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促使他开始自由攀爬以及后来的翼装低空定点跳伞。当他已成为一名专业登山者。陆续打破很多优胜美地速攀记录。去世他还获得一项新“跑步”记录,1小时19分完成5.7级线路“蛇堤”抵达半圆顶山的顶峰。
迪恩把三项运动——攀岩、跑步和飞行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混合“运动”。但因为过于强调技术性且危险而又困难,往往只有他自己能做到,所以这些行为很难被称为“运动”。例如,迪恩发明“自由低空定点跳伞”,即在没有绳索的条件下单人自由攀登至少300米的大岩壁,同时携带一顶降落伞以防坠落。
2008年,迪恩攀登蓝色深海路线,在瑞士艾格峰北壁首次成功完成翼装低空定点跳伞。鉴于这里是“阿尔卑斯北坡最艰难的三条路线”之一,他要经常爬上岩壁,给自己勇气来对抗恐惧;同时,他还背上一顶降落伞,做好万全准备。想要在坠落中活下来,就必须像猫一样敏捷,用正确的方式转身,稳定好身体位置,在撞到地面之前打开降落伞。在提起这次跳伞时,他写道:我的基本原则是:化死亡为飞翔。
我的三项艺术是攀岩,飞翔和走扁带。我所做的就是一种修行和艺术,尽管过去我曾一直在赛事中进行角逐,但是我进行角逐的动机总是令我感到困扰。我意识到我最大的力量绝非源自自己的竞争行为。
我的整个少年时期,我的父亲都在军队。他非常严格且刻板,我从他那里得训练。我的母亲是一位瑜伽教练。我在还是个婴儿时就已经学习了大量瑜伽。我仅是模仿我母亲的动作,我即刻学习到专注于呼吸和移动。
我出生在堪萨斯州,但是每年都搬到不同的地方。我们在以色列居住了三年时间,我们住在一个名为Bethany的村镇。我曾与Jerry牧师一同进行宗教徒步。Jerry牧师带领我们接近自然。他没有真正地传授宗教,我也并不虔诚-至少对于有组织的宗教信仰-但是Jerry牧师会把我们带到那些山洞,不同的山峰,对于我来说,这地区是户外探险的起点。
一度我曾隐匿在抱石线路之中冗长的故事。注意到岩面上的一个岩钉闪闪发光。穿着匡威全明星篮球鞋,我开始独自查看这处岩钉,我到达一处自己根本无法反向攀登的地点。所以我的首次攀岩就是60米的独立自由攀爬,对于我,这就是岩壁攀登的开始。这的确就是数年间攀岩的方式。我进入大学开始对划船产生兴趣。划船教会我很对如何变得强壮和自律。我热爱划船本身的部分,但是却憎恨上课学习那些毫无兴趣的内容。
我从未寻求赞助。当我最终开始进行一些大胆的攀登时,人们注意到我,并提供赞助,这并非我的关注点,不过却允许我可以全职攀爬,我借助这个机会,对成为有薪酬的攀岩者这一想法表示同意。但是,时至今日,我没有寻求赞助。我的注意力依然放在我的艺术方面,令自己的艺术变得完美,把其推向最高水平,让生活的其他部分自然而然地退出。
我于1993年首次来到优胜美地山区,我遇到走扁带运动的教父Chongo Chuck。我从他那里学习如何练习,我还观察Chongo的动作,了解到那些事情不该去做。我的哲学核心一直都是:“直面自己的恐惧。”我第一个看到丹·奥斯曼在Leaning Tower岩壁底部遇难。我发现了他的尸体,上部的绳索已经损坏。当你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之一躺在地面上死亡,而他的头上有一条破损的绳索,你很难让自己释怀。这距离我最终开始从新相信绳索过去了很多年时间。我曾看到一根绳索损坏时所发生的事情。
我被跌落的恐惧所控制一直困扰着我。我是一位糟糕的领攀者。做为一名独立自由攀岩者,我发现尝试攀登,失败和滑落一直都是我无法习惯的事情。在过去十年间,我才学到如何克服恐惧。
自攀岩生涯初期,我就一直知道自己是一名阿尔卑斯登山者,我总是清楚地知道对于速度有明确地需求。所以,对于我审慎地速度攀登带到山峰之中。我所完成过的最棒攀爬就是2002年在巴塔哥尼亚的登山活动。我沿Supercanaleta线路(长度1600米,难度5.10 80度)攀登Fitz Roy。我快速爬了Cerro Torre压缩机路线(长度900米,难度5.10 A2),我还独立首攀Californian Roulette线路 - Fitz Roy峰一条2100米长的路线。随后,在下撤时我的一条腿卡在岩石裂缝。我用时不到十小时结束攀爬,但却花费了超过36小时返回。
下撤山峰的过程中我想到:应该有更好的方式。这是当我意识到低空跳伞就是离开这些山壁的方法时。我与一位科学家一同工作,我们发明了更为安全的翼装飞行系统。每年30名低空跳伞者和翼装飞行者遇难,今年的数字也颇为相近。我对此感到很不舒服。尽管我认为自己总是相当安全 - 我从未经历过接近死亡的时刻 - 我意识到自己一定错过了些什么。因为我是一名独立自由攀岩者,我会想到概率问题。仅是思考并不足够:我会活下来。当我考虑去做某些事情,我会想:我是否会在一百万次中幸存一百万次?
Sean Leary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与他在一起进行了比同其他任何人都多的飞行 - 他亦幸免。尽管我认识很多死亡的翼装飞行者,我有意地把自己隔离在这个圈子之外,因为我不希望冒险去接受这些死亡率。但是当Sean遇难是的确很难接受。这令我更多地质疑这个系统的安全性。
我们无法欺骗自己。我们是攀岩者,我们是高地徒步者,我们是飞行的人类。这些是部分人类已知的最为危险的追求。我们绝大多数时间从事这些运动都是为了兴趣。但是如果你弄糟了,你就会死。
我认为自己做为一名攀岩者依然在进步。我更多地专注于自由翼装飞行攀爬 - 背负低空飞行装备独立自由攀登 - 我并不宣传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且我不需要这样去做。我已经到达了一个可以安静地去做自己事情的阶段。但是我依然在追求这三项艺术。
2016年12月,Alex Honnold(艾力克斯·汉诺德)重现了丹·奥斯曼独立快速攀爬的场景,攀登了美国加州Lover's Leap岩壁Bear's Reach线路。这部名为《Alex Honnold Free SoloLover's Leap向Dan Osman致敬》的短片在48小时内吸引近二十万人次浏览。
丹·奥斯曼出现在Eric Perlman拍摄的的经典运动攀岩系列影片《岩石大师》之中,汉诺德重现了丹完全借助双手进行独立支撑攀登的镜头,并把完成时间从4分钟25秒缩短至4分钟15秒。
当我逐渐长大时,我认为丹极为出色。我从未向John Bachar或是Peter Croft那样仰视他,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一位更为容易接近的英雄。我在户外最早尝试的部分高难度运动线路便是他在Cave Rock岩壁开辟的路线。我在距离他居所车程两小时的地方长大,所以他更像是一名本地的英雄。
数年前,我在偶然一日驾车经过时便以4分钟15秒的时间结束攀爬。当日,我四次攀登这条线路,每日我都接近所能地快速攀爬,随后,缓慢地反向攀登。最后一次的成绩4分钟15秒,我觉得很满意。我喜爱《岩石大师》这部老片子,并期望能够进行重新创作。拍摄当日,影片制作人Corey Rich带来假发,束发带等所有喜剧元素。
对于迪恩·波特的离去,他是我成长过程中的英雄,展示着攀岩世界所有的高难度挑战。我首次知道他是通过《岩石大师》的第五集,其中展现了他在大岩壁上速度攀爬的全新技巧。我当时尚在健身房攀岩,我认为他所尝试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相当精彩。此后,我在数年间的攀岩中逐渐对他有所了解,尽管我们没有一同攀爬过,我却经常能够见到他。事故让我感到颇为意外,因为近期我还在优胜美地山区与他共进晚餐。
人们对于他遇难的反应各不相同,从向一位对其所从事运动有着极大影响人物的极度尊敬,到对于无视生命寻求一次廉价快乐而挥霍宝贵生命的肆无忌惮的蔑视。很多人质疑如此承担风险的价值,甚至是否理智。他们猜想迪恩一定是自私的恶魔,如此伤害他的家人和朋友们。最为常见的批评便是他欠别人自己的生命。
这类评论激怒了我,因为他们太过贬低迪恩在自己的艺术中所进行的思考和付出的努力。没有人花费20年时间一直处在所从事运动的尖端,而仅是一位肾上腺素飙升的混球。大多数人仅看到网站上他攀岩和飞行的尖端视频,而从未见到这背后数年以来的训练。事实上,迪恩的尝试非常谨慎且保守,体能和心理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循序渐进。
有人争辩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是不道德的,很多美国人都在可以避免的饮食及生活方式的选择方面威胁着自己的健康。我19岁时父亲死于与心脏病。当时他55岁,是一位大学教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显然是毫无风险的人生。但是他体重超标,而且整个家族有心脏病史。无论我们承担何种风险,我们总是认为结果来得过快,生命中质量比数量重要得多。
迪恩的追求显得有些异想天开。一切都有些不切实际,他却浪漫地追寻着自己的梦想。这些付出令其在20年间不断重塑自己所从事的运动。他提醒我审慎思考自己对于风险的决定。
攀岩中一直有持续的压力,事实上,在各种探险活动中都是如此,在挑战自己尝试未知事物和不要走向极端之间寻找平衡。我们所能做得就是小心地划定界限。迪恩清楚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了解自己人生中的风险,而且他依然愿意追寻每项。我们其他人如何保有这样的愿望?
翻看Free Solo并不长久的历史,就是人类与恐惧和引力斗争的心灵史。当死亡降临,死亡消息通过论坛,通过脸谱发布,通过评论飘向四面八方。当丧钟敲响时我们悲鸣,我们分享着他们的故事和传说,故事没有告诉我们其实他们也是凡人,像我们一样渴望生命——而对于所有的我们来说,内心深处虽有悲伤,但是没有震动。
如此这般。想像—具尸体碎成千万片、注视着棺木被放进墓穴、把花朵种植在石堆四周:这些仪式都是为了让人接受往生者消逝的事实。在这个悲伤的时刻,Free Soloer肯定不希望别人说他的生活动荡——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艺术方面,令自己的艺术变得完美,把其推向最高水平,让生活其他部分自然而然地退出。
攀登不仅仅是一项运动,最重要的是一种艺术性的创造,一直崇尚最少外力攀登的沃尔特·博纳蒂捧得首届金冰镐奖终身成就奖的获奖感言很简单,不要忘了Free Solo,这会使我们变得更加灵敏和富有激情。山峰是Free Soloer的画布,精神是Free Soloer的画笔,库尔特·冯内古特的诗也许概括其价值 ——“艺术永远不能远离与死亡共舞的主题”,而“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树如是说。
这部片子解决了我一直以来的问题,也就是这部纪录片最有特色的地方,就在于它引入了拍摄团队的在场,以及在场与这一事件的关系。一位攀岩老手告诉Alex“初心是攀岩本身,但有了拍摄团队一切都会不一样”。因此团队在反复确认是否拍摄会干扰,确认拍摄位置,充分尊重攀岩者本人的意见以后,才让我们有机会能看到这一部使人热血沸腾的作品。
关于感情线也深有感触(作为一个小鸡本人),美国人喜欢强调家庭关系(拍个《好声音》也一定要表现家属相拥而泣),但是男主人公显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就像片中一个大哥说的“徒手攀岩这种高级别的运动,必须要一副精神上的盔甲(极度理性+冷静),而显然恋情是让人卸下盔甲的。”当女友说“你在攀岩的时候会想起我吗”,差点就感觉她要把他毁了,在某种程度上,女人的眼泪和关怀,都有可能在某个节点改变他的命运。当然还好结局Alex成功了,也好在女友非常坚定也很坚强做好了一个supportive的角色,太不容易了。
这部纪录片相比其他同类题材,角度特别、风格也相对极简(但还是不能跟东亚的极简相提并论),不刻意煽情和歌颂(因为显然整个团队里没有特别sentimental的人)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点。纪录片能就事论事,真的很可贵。如果导演把时间花在采访他的前几任女友啊、小学同学啊,大家根据美化后的记忆说一些半斤八两的话,强行归因于Alex的成长背景,哇,纪录片一定要这样吗?
最后恭喜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啦。
Free solo就是无保护自由攀登。简单来讲可以使用的装备只有攀岩鞋和粉袋,不能使用绳索和机械塞一类的保护设备(无保护),也不能使用上升器一类的辅助设备(自由)。很多人讲这是最纯粹的攀登,其言非虚,这的确就是人类直觉中的攀登。相比于体力,free solo更是一种心理的战斗;是的,这种攀登毫不容错,在几百米高的岩壁上,一个失手就意味着死亡。完美或者死亡是唯二的结局。历史上也的确有一些最优秀的攀岩者死于这种尝试。一切关于free solo的探讨天生就是激烈的:攀登者面对怎样的恐惧?这种尝试是否值得?但不需要探讨的是,每一个free solo的实践者,作为攀登者都要被致以最高的敬意。
《Free Solo》这部2018年上映的的纪录片纪录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free solo之一,Alex Honnold完成优胜美地El Capitan巨石上的Freerider路线。实际的攀登发生在17年6月,是当年最重量级的攀岩新闻。导演Elizabeth Chai Vasarhelyi和Jimmy Chin是夫妻。Jimmy Chin是一个知名户外摄影师,专精攀登运动(他自己也是出众的运动员),和Alex Honnold长期合作,为国家地理工作。
影片的主角,Alex Honnold,无疑是个奇迹。他85年生,小时候接触室内攀岩之后视为一生所爱,19岁从UC Berkeley退学进行职业攀岩。在攀登圈子里他是著名的奇人:他离群索居,常年住在一辆房车里奔波在各个岩壁间不断挑战,在和现在女友建立关系前是一个游离在社会边界的人。现在攀岩界流行大概有几个方向:竞赛(抱石、难度或者速度)和难度挑战(抱石、运动、传统),而他和这些都无关。他的追求是现在已超过1000次的free solo。他虽然不是唯一一个free solo的实践者,但的确是影响最大的而且最优秀的。
一点花边是他找到女朋友震惊了所有人,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心这么大。另外片中也有提到,根据MRI,他的确不太能感觉到害怕,所以是完美的基因了……
影片的另一个“主角”,El Capitan(中文一般叫酋长岩,简称El Cap),是美国加州优胜美地国家公园最著名的景点之一。片中把这块花岗岩形容为“the center of whole climbing universe”,对于rock climbing来说是一个很正确的说法。
Alex在片中攀爬的路线是难度5.13a的Freerider,总计长度超过3000英尺(900米左右),共33个组结。路线的难度小有争议,有些人认为是5.12d(据说和前一段时间有一块石头脱落有关)。Alex认为路线最难的部分是一段17个动作的V7(第22组结)。这条路线一般是三到五天的多日传统攀,要用吊帐挂在上面睡几个晚上,不过Alex只用了3小时56分。技术上主要是slab和crack:前者指内斜角度,注重平衡,一般手点脚点都极小,很依赖摩擦力;后者指以岩石缝隙为主要攀爬特征,是传统攀中最有代表性的。个人的感觉slab是爬起来最没有安全感的,难以想象在几百米的高处free solo一大块光滑的slab是什么感觉。
另外这面岩壁的速度记录是他和Tommy Caldwell合作完成的,双人传统自由攀登,不到两个小时,路线是难度5.8的Nose。
整片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他准备和完成free solo El Cap的过程。结局的话关心的人很久以前就在新闻里看到了。这部电影的价值就是它真的能让每一个人明白free solo El Cap是怎样一件事,有多难,要经过怎样的过程。说几个印象深刻的地方:第一是对于slab岩点的特写镜头。我上面讲slab最没有安全感,这几个特写就能让人明白为什么:slab的岩点都是薛定谔的,你不知道它们存不存在,只有2mm的突出算不算?对于slab还真的就算……三分靠形状七分靠摩擦。第二是对中间那段V7的详细刻画,还包括Alex几次失败(在正式free solo之前的有保护试攀)的镜头。这几次失误的镜头告诉观众,整个过程没有那么简单,是可能失败的。而观众也明白失败意味着什么。看这部电影我从头到尾手心都在出汗,是我看过最刺激的电影没有之一。如果需要观影建议的话我推荐带上攀岩的粉袋,吸一吸手心的汗。
另外这部电影还在如何拍摄这次壮举上着墨颇多,可以说回答了很多人的“这是怎么拍的”的问题。Jimmy Chin为这部电影建立了全部是职业攀岩运动员的团队。简单讲拍摄者要先从岩壁另一边走上山顶,然后使用辅助设备下降到提前设置好的保护点待机,十几人分布在岩壁的关键部分,待Alex到达该部分拍摄。细节上懂的人看片中的画面就能明白个大概了。
不可避免的,Alex面对的生命危险是片中大量讨论的。他虽然对恐惧不敏感,但是也理性的明白一切的后果并对El Cap保持着敬畏。他2007年第一次有保护攀登Freerider路线,之后用了整整十年在心中建立自己可以free solo它的信心。在拍摄中,整个团队都在关心这种拍摄会不会给Alex更大的压力,进而增加攀登的危险性。这种压力不仅在他自己身上,也在所有人身上。
片中还谈了很多他和身边人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女朋友Sanni McCandless。这个女人很大程度是普通人(除了和Alex恋爱),在结识Alex之前不攀岩,第一次出席他的签名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猜可能是这种一开始没有期待的感觉才让他们走到一起。其实我看过影片之后也不知道Alex到底怎么看待她:她说Alex非常不善表达,但我觉得不止于此——他是一个把生命寄托于使命的人,其他人在其生命中的位置真的很模糊。Sanni更多的是一个Alex和普通人世界连接的纽带,带着他做普通人也会做的事情,建立普通人也会建立的羁绊。从这个角度讲她是个无私的人,让我觉得她以前保护失误摔了Alex也可以原谅。
正片放映后Alex本人做了Q&A。其中提到特别有趣电影中也没有明说的一点是他的外号Bambi(小鹿斑比)。用代号是因为他们整个摄制组在拍摄过程中是需要对讲机联络的,其使用的无线电频段是开放的。团队不希望拍摄过程中有人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并影响拍摄。叫Bambi的原因是Alex的眼睛很大。真的很大,我见到了。
影片结束之后他在外场和粉丝合影拍照,灯光非常不好黑乎乎他也没有意识到,和演员真不一样。不过现在一点不害羞了。和他握手时我心中一直在说这是世界上最有力的手。不过握起来意外的柔和。
最后爬上顶的瞬间简直令人热泪盈眶,一个人要有多么疯狂,才在大自然面前显得不渺小。要怎样藐视地心引力,才有资格象征至高的勇气。主角最后出现和大家互动,还打趣说这说不定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我了…… 😂
作为一部纪录片,《徒手攀岩》没有老老实实地把亚历克斯攀登酋长岩的视频放一遍,大部分都是亚历克斯的生活和思想,真正进行徒手攀岩其实只占了最后10分钟。这样拍可能戏剧冲突没有商业片那么强,会有一点平淡和沉闷,但观众收获的感动和震撼都是最真实的。没有心灵鸡汤,没有成功学,没有说教,也没有刻意编排的剧情,有的只是一个人热爱爱好胜过生命。人固有一死,不如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活法。他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大胆追求热爱的事物而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导演并没有神话亚历克斯,与之相反,他也有过摔倒,有过放弃。但正是摔倒,才让我们学会如何站起来;正是放弃,才让我们明白坚持的难能可贵。的确,成功登顶的一刹那如果他哭了会更好看,但导演的目的不是拍一部好看的电影,而是记录一位攀岩者剽悍人生的真实写照。
因为从小父母没有给过肯定的爱 母亲总是要求完美 所以Alex就养成了这种追求完美performance的性格 虽然理论上讲Alex性格缺陷很大 可是这样充满缺陷的他做成了这么伟大而不可思议的事 这样想人生真的充满机会和可能性呀 即便你原生家庭充满缺陷 你的人生也可以如此登峰造极。
爬完el captain当天下午,Alex继续了他的锻炼。
Alex的女友一出现他一个月就受了两次伤,“还没结婚就撺掇他买大房子”,最后爬完说'i hope he's done'. 看不出来哪里supportive了,完全就是个女粉丝。这么完美主义的人,在我心里没有女友/有个Amy这样的女友才算完美。确实可以拍的更好,但是有Alex这样的主角,已经够五分了
善泳者溺于水,每个徒手攀岩的人都死于攀岩,却没能阻止一个又一个后来者:这就是极限运动的精神。前1个小时的平凡生活和最后30分钟的超人攀登形成对比,攀的过程紧张得想喊救命!如何在不干扰纪录对象的情况下进行纪录也成为一大看点。主角小哥的眼睛里有星辰啊~~~
大半的篇幅是在拍前期的准备,Alex的训练和摄制组的安排,一遍又一遍地在El Capitan上上下下,低情商直男式的日常生活,每次拿个锅吃饭观众席都笑出声,以及女友的不理解和思想斗争,非常全面地展现了Alex的生活。我觉得他真的就是把climbing看作一个信仰,我不赞同很多人批判他不顾女友的感受,做这种挑战极限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坚持的自我,顾盼左右对自己对旁人都是很危险的。最后登顶的过程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还是超震撼,Alex爬过了最难的那两段都冲镜头傲娇地笑,所有的对话都超级耿直,感觉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Alex和徒手攀岩这两样本身已经很有魅力了吧,真的没必要加那么多黏黏糊糊的爱情戏码啊!那个女朋友每出来一次我就要翻一次白眼,感觉像好好的纪录片里莫名其妙被塞入了一大段瑞秋麦克亚当斯主演的爱情片。最后又是I love you 、I am proud of you的,为什么要把那么独特的人硬拉进美式肥皂剧里啊!
说句不相干的感想:人与人之间最理想的关系或许就是友谊。最理想的师生关系就是如同朋友,最理想的夫妻关系就是如同朋友,最理想的父子关系就是如同朋友。或许朋友听起来不如家人爱人亲密,但是如果把每一段亲密的关系提纯,在最核心支撑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无外乎是朋友一般平等的理解,信任,与共情
这么不合适的女友迟早得分。干啥把这个恋爱关系放进去,讲爱情如何改变了Alex的表达方式?一个绝顶伟大的攀岩运动员应该需要另一个同样对征服悬崖上瘾的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不是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妹妹。buh
3.5 事件本身>拍摄。最后20分钟才是电影的意义,那前面80分钟的铺垫显然太长太长了,完全没有必要讲这么多,尤其是讲他的爱情。因为,这样的人不该有女友,如果有,那么女友对他也不是真爱。P PS:楼下说两人爱情没问题的,还说什么饭圈文化,的确Alex也渴望这段爱情,但作为女友,你会愿意你的男友去死吗?爱上一个将死之人没有错,可爱上自杀之人大错特错。
手心确实出汗,但看完觉得拍的太一般!摄影队都是登山者所以技术到位,攀爬的几个难点(大概)都记录到了。但是导演太没想法!这么有意思的人物什么都没挖掘出来,浪费了大量胶片在没有任何表现力的内容上。大篇幅记录他和女友,但这个女友除了年轻、相貌可以,感觉在他的生命中没有影响力,跟主角的眼中熠熠生辉的生命力比平凡的像路边的石子。还没结婚就撺掇男主买漂亮大房子住…… 男主是对物质丝毫不在意、天天捧着平底锅直接吃饭的人。男主还很有钱、不用工作只登山就有各种赞助,收入相当于顶尖牙医。所以这个女的真的很emmm... 另外导演太懒了,懒得思考应该怎样呈现这个主角,他觉得主题本身不用任何雕琢,只要简单把他的登山壮举拍下来就可以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吸引大票观众,但其实拍的很欠火候
技术团队做得非常出色,无论是开场秒入人心的音效处理,还是行至中段看到摄影师们扛着机器与主角Alex一起攀岩,真的都是一个个神人。攀岩段落让人处于目瞪口呆的惊骇感里,最后20分钟对我而言甚至有点“极端影像”了,实在吓得不行。 也许有人会认为本片作为人物纪录片,材料组织较一般、人物形象挖掘浅表(后半段有一幕,导演与团队某人交谈时,对方说“我其实都不了解这个人”)。但换种思维去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能真切匹配于“把自己全部奉献给梦想”的例子万里挑一。所以,对Alex人物本身的具象细节描绘反而不需多独特,毕竟就连他的生活、他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攀岩事业的一部分。
请问看电影看出恐高症该怎么治疗?
3+1。如果你是 Mac 用户,可以把桌面背景改成了酋长岩,激励自己。
Alex不喜欢过节,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告诉他,什么时候该去找乐子。他喜欢及时行乐。徒手攀岩这种旁人望之生畏的极限运动,他就乐在其中,反正恐惧是可以尽力消磨掉的对手。很多同行者对生死都有超然的看法,Alex母亲也觉得,儿子在攀岩的时候是最有生命力,最有感受力的时候,而她哪怕担忧,又怎么舍得夺走。这样的心态,真是很触动。如此危险而叫人敬畏的电影真该在影院看,尽管要是3D制式,会吓得脚软。
不觉得他女朋友有任何问题,Alex方方面面都很渴望这一段关系,批评这一点的人大概只是在造自己心里的神。这和饭圈文化也没什么区别。
真是看到全程紧张,心脏受不了。也由衷佩服这种疯狂的勇士。感觉男主是那种完全没有物欲的人,不过,也恰好是对一切享乐没有欲望,才会放开自己,去挑战一切吧。
赞赞赞。希望有生之年能把中央公园两块石头free solo了
一定是因为看过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美景,他的眼睛里面才有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