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 这部电影几乎是昆德拉似的,安东尼奥尼在其极度节制的叙述过程中,几乎省略掉了一切使我们称之为激情的东西,电影开始于清晨,结束于黄昏,当晨光覆盖这世界时,我们开始生活,当股票交易所里的人们发出狂热的吼叫时,我们在一旁看着,当我们相爱时,许多电话铃同时响起,当我在空荡荡的街边等待时,天空异常的蓝,而后黄昏来了,电车带着人们离开,在暮色中,路灯闪闪发光,照亮空洞的夜晚,是什么在侵蚀我们,并非梦幻,也许谁在生活,生活就永远侵蚀着他,但我们不能否认,这忧伤而宁静的生活——总是美的。
这两天读到一首波德莱尔的诗,让我想到了这个电影里的女主。
这是诗中的雕像:
我很喜欢那首诗的最后一节:“因为活着而痛苦”。一开始我觉得“活着”所带来的痛苦是生活的压迫,但后面想到了另一种解读:活着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没有真正活着,正如《蚀》的女主。我记得电影中间有一个情节是男主知道那个醉汉开着自己的车淹死在水里之后,只是为自己的车而感到惋惜。女主问:所以你只在意车吗?女主应该是介意男主的无情的,但下一秒又开始和男主调情,仿佛自己完全无所谓。或许她真的无所谓了。电影里也有好多女主开心大笑的镜头,比如找到朋友跑丢的小狗的时候。但我觉得她那时并不真的快乐,不是内心被填满的那种快乐,而是在尝试用快乐的外表去弥补空虚,就像那个雕像中用面具遮挡自己痛苦的女人一样。
我又想到波德莱尔另外一首诗 《致读者》的最后三节:
“无聊”在另一个译本里被译成“厌倦”。“厌倦”能用一个哈欠将生活吞没。相比实实在在的痛苦,或许它更让“活着”变得可怕和令人无法忍受。
“但愿我不再爱你了,或者爱你更多。”——《蚀》
当我们在爱情中感到痛苦的时候,这句台词契合着我们的内心。
有两种情况:前半句“我不再爱你了”说明你加予我的痛苦不再对我产生作用,因为与你已经不再有关;后半句“爱你更多”则说明这种痛苦能够为积聚起的更多爱意承受,我选择更迁就你。
只有当痛苦的压力超过了承受能力,一种撤退或前进的策略就产生了。这种情形既可能发生在爱情开始后不久,也可能紧邻于结束;要除却热恋期、爱的开始与结尾。
在《蚀》中,发生在爱情萌生不久。
维多利亚正是在无法确定自己对皮耶罗的爱到底是否为真的情况下才说出了这句台词。这说明爱意已然萌生,正在或预感到了即将遭受的爱之苦痛,而这份苦远痛不是尚在模糊状态下的爱意所能承受的。如果她能不爱皮埃罗,她就能抽身而退;如果她能更爱皮埃罗,她就能继续爱下去。
对我而言,则是发生在结束前夕。
正是一种不被深爱的痛苦深深地折磨着我,我希望自己能不再爱她了,那样我就能从这种痛苦中脱离出来。又或者,我还能更爱她一些,这样我就不会在意她还喜欢着别人的事实。但也许我过于自私或过于爱她(两者难道不是一体?),我做不到后者;我只能垂死地选择前者来让自己放弃。如果我做到了后者,我可能进入一种“无我”的博爱状态,而这种状态的虚假实则与“不再爱”的情形类似。
这说明,当“爱更多”从一种“有私”不断加剧变为“无私”时,它的尾巴就与“不爱”的头连接在了一起。爱的经过,就是从“不爱”起步,不断地“爱更多”,最后突然“不再爱”的过程。持续的“爱更多”,就是不断试探自身抗击爱之苦痛的韧度,一旦崩解,爱将不负存在。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在六十年代初期拍摄的“情感三部曲”也许叫“疏离三部曲”更加合适点。在这些影像的杰作中,安东尼奥尼总是在对传统电影叙事进行着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有着极强的敏锐度,能发现在六十年代初萌芽的现代主义哲学思潮,那些关于异化的情感、神经质的人物和荒凉的社会景观都在诉说着一种对于情感的厌倦,对于完整的排斥,但当这些形式化、装置化的、碎片化的情节组合在一起时,却又是那么地富有激情,看似沉默的影像实则满是呐喊的冲动和对情感的渴求。
在1960年的《奇遇》、1961年的《夜》后拍摄的《欲海含羞花》(《蚀》)是我最爱的电影,因为它拥有少数经典电影才具备的那种欲说还休的气质,让你忍不住想一次次去观看它,而且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收获。《欲海含羞花》的形式感至上并不是说牺牲掉故事,安东尼奥尼的伟大就在于他并没有消解故事,而是对故事进行了“结构”,让它变成了情节。也就是说,传统电影中事件与事件之间相互关联,牵引观众的注意力,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在安东尼奥尼这里,事件与事件之间变得毫无关联,它们被打碎了,并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法进行组合,观众会对人物感到陌生,也就失去了对情节探索的渴望,这样他们就会专注于情绪,看看导演如何在有限的剧情中创造出精彩的情感体验。现代电影对于节奏、规模、声音、感觉都完全异于传统电影,因此安东尼奥尼不愧是那个“偷走新现实主义自行车的人”。
如果说用文字表述一部传统电影的精彩情节是一次难得的享受的话,那么对于现代电影,这却变成了考验。因为就像所有抽象的艺术风格所追求的一样,感受远比可视性更加重要,就像《欲海含羞花》的第一个场景,完全就是一场极其精彩的形式主义的演练,其中的物件、人物、声音共同组成了令人难忘的艺术品。莫妮卡·维蒂饰演的维多利亚和里卡多情缘已断,他们不得不面对分手的艰难时刻。安东尼奥尼一开始就给观众呈现的是一段感情的结局,而且这一点还需要观众自己去把握,因为影片在进入这个情节时是从一个台灯的物件细节开始,人物之间长时间没有对话。看安东尼奥尼的电影,永远都只有一条不变的法则,那就是没有绝对的主人公,电影的核心不是单个的人,而是他与周围环境的互动。这也就是为什么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是灯的原因了(与之对应的是影片最后的一个镜头,同样是灯,似乎是一个刻意设计的轮回与暗示)。在这一段中,我们看到里卡多的房间中满是现代主义的绘画作品,安东尼奥尼甚至给了它们比人物更多的镜头。维多利亚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物件,而且是在一个支起来的画框之后,此时镜头突然切到了另一边,雕塑看上去变得不大一样。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又是一段打发时间般的对白:“你还对我有感觉么?”“这是从多久开始的?”“不知道”,充满了无以名状的厌倦感。维多利亚开始移动,里卡多却如一具死尸般僵坐在沙发上,人物与各种几何图形并置,光滑的地板和墙上的镜子映照出双面的维多利亚,电风扇的转动声挥之不去,让人厌烦。这种立体的分裂感犹如毕加索的绘画般有趣。紧接着,我们又看到维多利亚打开了窗户,窗外出现一个造型像蘑菇云般的炼油塔,空间继续被扩展,我们看到了六十年代意大利战后经济起飞最直接的象征,这座城市刚刚经历了1960年举办奥运会的光荣时刻,新的时代出现了,新的生活方式、新的价值观,当然还有新的悲伤,就像是此刻的维多利亚。
在《奇遇》与之后的《红色沙漠》中,莫妮卡·维蒂饰演了非常相似的角色,她们都保有孩子般的纯真却又背负着沉重的忧伤。莫妮卡·维蒂能在短短几秒内完成这种转变(如之后的找狗一段),这也就是安东尼奥尼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她的原因了。在《欲海含羞花》中情绪的转换充满了突然性。安东尼奥尼喜欢用突如其来的尖锐画外音来转移对白,《欲海含羞花》中更加精彩的是空间的突然转移,比如与里卡多分手后孤独行走在空旷街区的维多利亚,突然在下一秒出现在了嘈杂的罗马证券交易所。在影片最后维多利亚与皮埃罗的三段剪辑更是精彩。安东尼奥尼靠这种“强迫症”般的剪辑方式让影片变得支离破碎,我们能非常容易地看到出现在剧情中的人物依次是维多利亚与里卡多--维多利亚--皮埃罗--维多利亚与皮埃罗--维多利亚--全部消失。这是安东尼奥尼直白地告诉了观众所有的剧情发展,但其中隐含的东西他却不愿意明说。
安东尼奥尼关注的重点是人之间的沟通,与环境的互动,维多利亚在画框中的物体里寻找生活的意义,而导演则要在人物居住的当代世界中找到自己的审美组织结构,因此安东尼奥尼的精心建构着每一幅画面,没有一寸胶片不是在为艺术服务。那么这是个什么世界呢?前面提到意大利六十年代初的经济发展催生了时代各方面的转变,维多利亚就像是安东尼奥尼的化身,她迷茫地存在于这个新世界中,发现传统的家庭解体(母亲沉迷于炒股,家庭的幸福仅仅存在于相框之中),宗教缺席(教堂变为了背景,教士成为了路人),世界被核武器的威胁笼罩(蘑菇云般的炼油塔,结尾处路人拿着写有“核时代”“和平已死”的报纸),欧洲也正在经历殖民主义的最后时期(肯尼亚,这个英国在非洲最后的殖民地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独立运动),安东尼奥尼甚至安排了大段场景来表现(维多利亚的邻居就是曾经的肯尼亚殖民者)。而皮埃罗更是这个时代的代言人,他从事着股票经纪人这一新兴职业,看似呼风唤雨,却不过是这一庞大经济体系中的小人物,股票的涨跌控制在政党手中。维多利亚与皮埃罗的相遇就像是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他们彼此既相互吸引又相互戒备,无法完全投入到这段新恋情中去。安东尼奥尼的这部电影主题可以说就是“消失的主人公如何找回与世界的联系”。我们看到维多利亚在一个个空间中穿梭(里卡多的公寓,证券所,自己的公寓,母亲的公寓,皮埃罗父母的公寓、皮埃罗的办公室),电影在这每一个空间中都暗示着这种联系的不可能:电话铃声响起,却没有人接;人物总是在穿越各种各样的障碍(门窗、过道、围栏);皮埃罗与维多利亚两次隔着玻璃接吻(隔离与不信任);物体(包括各种建筑物)隔开人物的视线(股票交易大厅里巨大的圆柱隔开了维多利亚和皮埃尔)。这种空间下的冷漠无不在表达着安东尼奥尼的核心观点,现代社会中人人都有属于他们的位置,但他们却又往往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在空间至上的主题之下,主人公也逐渐消失了,电影中常常出现一些“无关”人物(维多利亚信奉种族主义的邻居,股票市场亏损严重的投资者,偷走皮埃尔车的酒鬼),让人想一窥他们身上的故事,在影片那个彪炳影史的结尾中,曾经出现在电影中的场景和人物又一次出现,但马车、树木、护士、斑马线、建筑材料、水桶都在,唯独两位主人公缺席,甚至其中两个人很像是皮埃尔和维多利亚,但他们终究不是我们所期待出现的人物。迄今,有无数的影迷给出了这个结尾无数种解读,是说明两人永远不会再见?还是新时代的环境以及失去了的人性?这其实恰恰是安东尼奥尼的过人之处,诗意抽象的精髓就在这里,把最终的解释权交给观众,每个人都有最合理的解读。
安东尼奥尼电影中的爱情总是冷冰冰的,充满了禁欲色彩。也许正如他所说“爱情在现代社会是毒药,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维多利亚在与皮埃罗的交往中也总是带着一种疏离般的拒绝,但她又在分开之时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在影片后半段三个精彩的场景中(皮埃尔父母的家--室外教堂旁--皮埃尔的办公室),情感并不是一步步在加强,变得浓烈,也不是在一步步地减弱,变得疏离,而是充满了束缚,感觉总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个人中间,亲密的行为也经常被外在力量阻扰。维多利亚体现出安东尼奥尼电影中核心人物那种“虚无的漂浮感”来,她在进入皮埃尔父母卧室的那一瞬间似乎找到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但家庭的幸福远不是现代社会追求的价值,他们放任情感与欲望,无力维持那脆弱的平衡。皮埃尔在工作中看似如鱼得水,实际上却靠着谎言和演技生活,他年轻,却宁愿在无聊的夜晚去勾搭妓女。不管是维多利亚还是皮埃尔他们都在试图逃离对生活的厌倦,可是到头来却再一次只找到了厌倦。安东尼奥尼聪明地将这三段进行跳接般的突然剪辑,时间消失,观众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往进展如何,他们就像是与我们渐行渐远的路人,越来越陌生,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安东尼奥尼电影中对“性”的表现,它往往处在缺失的位置,就像是皮埃尔与维多利亚刚开始亲热,马上镜头就切到他们在户外的场景去了。安东尼奥尼把性看做是与现实建立途径的一种方式(在《红色沙漠》中,茱莉亚娜与丈夫的好友发生肉体关系,以求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夜》中夫妻的和解最后也是以草地上的性爱为结局的),它比爱情更加神秘,更加彻底,不能仅仅表现为一种物质的慰藉,但当交流的条件已经不存在时,性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沟通手段。在《欲海含羞花》中我们甚至都不能肯定这是否真正发生过?在维多利亚和皮埃尔在他的办公室最后告别时,他们相拥时,眼睛却看向了不同的方向,这真是令人心碎的时刻,维多利亚在楼道中久久不愿离去,皮埃尔放好了所有的电话,坐在办公桌前,又要投入到虚伪的工作中去,维多利亚终于有勇气离开了,她出了门,我们发现这里就是皮埃尔之前勾搭妓女的地方,与之前完全反方向的拍摄角度,镜头穿越花雕铁窗,定格于那郁郁葱葱的树木。你真的只能自己去感受这个时空下的情绪,这是完全非理性的、主观化的视觉效果,这样美不胜收的视觉形象总是在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中出现,让人仿佛走入到一片空旷的情感沙漠里,忽略掉现实中一切关于道德与规则的压抑。
在《欲海含羞花》中还有一处经典意象,就是皮埃罗被醉汉偷走的车被打捞上来时,死去醉汉那伸出车窗的手,它是那么无力,却正好与维多利亚的目光相遇,它又像是某种召唤,预示着这个欣欣向荣世界的最终命运,它是这个人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这个令人齿寒的意象似乎也在诉说着这个时代最诗意的孤独。
黑白片的质感更放大了空间结构的“空”,而女主角空寂的神情在空间的“空”(抑或是与背景的疏离)之中被愈加放大。片头维多利亚与里卡多的分手对白可说是“索然无味”,而这时凝滞的气氛在全片都未真正消散。无论是在肯尼亚女邻居家看到新奇事物短暂玩闹、在飞机上穿行于云层间的激动还是与皮埃罗相处时的短暂悸动,最终都化为难以言说的空虚与索然无味。不冷不热的爱情、并不了解的爱人。是否只有隔着玻璃的亲吻最让人久久难忘?对永恒与生命力的追求及其不可及性之间的矛盾在追求效率的现代社会更显突出。人们擦肩而过,或是匆匆一瞥,急不可耐地肉体相亲,快感与激情终将化为虚无与“空”。结尾长时间的空镜头更让这种“空”直击灵魂深处。或许该片的剧情题材已不乏佳作,但安东尼奥尼对于人物与空间关系的处理让该片有了一种与他作区别开来的、使人观后久久不能平息的怅然之感。值得一观。
“我希望不爱你,或爱你更多一些。”整个城市都被物欲侵蚀,结尾六分钟的空镜头将之前所有看似散漫的段落收束,情绪得以溶解。安东尼奥尼的构图理念,让空间极大限度地渗入叙事,时间与空间(日夜转换,场景变化)的界限也在毫不知觉的状况下彼此模糊。
他们的感情世界沉默寂灭,而包围他们的物质世界却喧嚣吵闹,沟通似永无可能,唯有电话线两头连接着物质利益;夜色中的暧昧犹疑、躲闪避让,一段并不互相信任的感情,两人双手纠缠的特写恰是两颗空虚心灵的无望挣脱;各种空镜头,空旷场景与布满线条的建筑,安东尼奥尼的视听语言真是一流。
现代人类的情绪 悲痛也好 欢愉也罢 都如同交易所瞬息变化的行情 区区几个数字 便能改变眼前的现实 有人一夜暴富 有人倾家荡产 但都如同交易所的哀悼 短暂又现实 而徘徊在爱情边缘的男女 隔着玻璃才能尽情地轻吻 爱欲瞬息 聚散离合 总担心陷入太多 失掉自我 在两性关系中 大概最舍不掉的并非爱还是自我
8.0/7.6 看安东尼奥尼,是在体会一种极致的忧伤。是洞穿了一切表象后,将真实打得支离破碎的那种忧伤。当所信仰的成为虚幻,那么忧伤也不过是种浅薄的形容,实际空虚深如绝望。
安东尼奥尼用镜头构建了一副广阔寂寥的画,人物就像笔墨污染的瑕玷侵蚀着画(空间),空间(城市/ 俗世)像相框一样把人包围腐蚀着他们。一个人便被空寂腐蚀,两个人便是互相腐蚀。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迷茫于俗世提供的和未知的选项,爱能抚慰但无法完全拯救。需要拥抱和亲吻,但回答仍旧是不确定
第一次看时还觉得发现了理想的爱情,“只要相爱,没必要互相了解“,再看才发现意思弄反了,人家还有下半句,那还有必要去爱吗?时间上来讲,这一部讲的是爱的初期,一切还没那么绝望透顶,还有甜蜜,但漫游和空虚已经开始了,包括结尾那段暗示着前路不明的空镜。万恶的现代性。
与其说是两个人的爱情,不如说在描绘两个不同的世界。从舞会跳转到疯狂的交易所,始终游走着空虚的灵魂。空间与环境音更是加大了这种差异,一面是响彻夜晚的非洲鼓点,一面是从不消停的电话铃声。最后几分钟空镜头下疏离的场景和冷漠的躯壳,一切都是新生,一切都在衰败。
谈不上喜欢,构图是好但剧情有点空泛,整个故事软软的
安东尼奥尼"现代爱情三部曲"终章,获戛纳评审团大奖。①叙事性最弱的一部,冷漠疏离的"安东式无聊"弥散其间。②开场割断空间完整性的用镜,静默中隐现入骨张力。③以主角缺席的5分钟空镜头蒙太奇收尾,诗意迷离。④证交所的喧嚣与默哀,非洲土著舞狂欢,偷车溺毙的醉汉。⑤裸女钢笔与桶中木片。(9.0/10)
情感上,由于《蚀》相对较弱的叙事感使人对大多故事上的元素印象并不深刻,留下来更强烈的是电影和人物所营造的空洞、孤独、游离感。维多利亚并没有一个她必须追逐的目标,非要说有也是脱离画框的离心力,爱情逐渐离开中心去往在画面之外,缓缓变成“不在场”的回响。于是让人印象更加深刻的反而是与看似中心的“爱情”无关的内容,股票交易所、男主的自恋和毫无同情心,现代主义风格住宅楼和维多利亚夜行寻狗的晃眼路灯,等等这一切取代主角双人走向台前,好像在批判这个“现代世界”中的“人”已不再重要。安东有极好的建筑空间感,让空间结构包围着人物,解构人物,甚至可以产生自我意识,就像网上的某篇分析写的像“蒙德里安”式的。那句“走到街角我会亲你的”很浪漫,带着二人一触即发的欲望,走进难以表述、只能通过安氏画面传达的倏然空洞。
镜头叙事 开场的室内戏一绝 依靠镜头构图与室内构架将两人分割 可悲的厚隔膜瞬间浮现。而收场的长空景又是精华部分 依靠着大量的室外场景拼接反应时间的流逝与爱欲沉闷下的百无聊赖 之后空虚萦绕脑中。最讨厌女主这样的人 爱的动机不纯 还犹豫不定 犹豫不定是常事 但临阵萎缩是烦事。谎言构织出的甜蜜 最后让双方都剩下怀疑与迷惘 眼神空洞。可惜头尾出色 但是中间部分过于无聊 为了反映物质下的声音嘈杂与欲望下的动物本性花了许多篇幅。于是用观感上的寂寞反应寂寞主题
还是最喜欢第一段戏,貌似有点对不起阿兰德龙了,哈哈。又是疏离感,情爱往往就一分钟热度,热度过后什么都不剩。缠绵过后约好的8点见,一组长时间的空镜头代表了时间的逝去,却最终都没有两人的身影。。。
被規劃成井井有條的城市.卻讓愛都成為不可能
几乎每一场戏都是在利用空间和影像的纯熟调度来表达一种不确定的、无因的、一瞬即逝的情感状态,看到最后有些疲了。无常与虚空是建立在整体性的日常的基础之上,不是对日常的简单一味否定。
看得到色彩的黑白电影 每一帧都是美丽独立的画
老安的电影要看结尾,本片自不必说,那种孤寂和虚无,冲击力实在太强。片子刚好1962年上映,结尾那个看报纸的男人堪称点睛:古巴导弹危机和解,人类迎来了脆弱的和平。爱情又算什么,是同样惊艳的开头,沙沙作响的电风扇,和莫妮卡维蒂撩人的高跟凉鞋声吗?爱情死了。
我觉得是三部曲里最棒的一部!开场立刻就被吸入,疏离感强烈室内调度已然展现安东尼奥尼强烈的作者自觉,简直可以看到大师站在摄影机后面统领一切,沉默的力量反射着言语的弱小,嘈杂繁琐的交易所一景反而是最无意义的事件,到了结尾仿佛受到了末日的召唤,深沉绝望至幻,完美。
开头如黑白默片,沉默,短镜头,人物运动,破碎的空间,一触即发的不安感(如结尾的爆发力)。临结尾有纪录片和实验片痕迹。探究人与现代空间的关系,通过莫妮卡·维蒂的敏感视角,看和感受世界,如疏离着观察的孩子。偶有游戏感,不可捉摸,不可预测。死亡与爱欲。重复场景:修士,疾驰的马车,婴儿车
空间代替人物的叙事与表达功能,透过不同物件,通过不同空间角度观察人物,无法摆脱的疏离与困惑。到最后不同角度的空镜头【与交易所场景人声鼎沸对比】,人物彻底消失,空间成为了绝对主角,疏离延续,时间永恒。摄影真得是帧帧画面都不动声色的绝妙无比,电影到了真正大师手里才有了艺术的光彩。
这种大师的片如果打一星实在有故意装逼的嫌疑,但吾观此片之于浪费青春实在比在当今世上打一角钱的非友谊麻将更甚……是的,我知道你想表达某种貌似很形而上的东西,但麻将看上去也比扑克牌更加高深,但我们现在是用两幅牌来玩三国杀……另传说中的马兰德龙感觉好像强尼戴普,女主角的皮肤则好差,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