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很多关于母亲的东西,尤其是少年时代创作的短歌:
风吹过蚕豆田,刷刷作响 夕阳下,思念着母亲的少年 正写着十四行诗 母亲正在缝着衬衫 为了那个在土地上奔跑着玩橄榄球的孩子
但实际上,这些诗歌的内容都不是真实的。
我和母亲,在我上小学时就分开了,之后从未在一起生活过。因此,我所写的关于自己和母亲的随笔,都是我编造出来的,并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发生过。 我为什么会写这些实际上并未发生过的事情呢?每次写关于母亲的内容,我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我的笔不受控制,在随意地写作。
我也曾想要分析自己为何会“创造回忆"。
这就是电影《死者田园祭》的创作动机。 一个男人在讲述自己的少年时代时,总会修正并美化记忆,所讲述的并不是“实际发生的事情",而是“希望发生的事情"。对此我深有体会。 人无法修改未来,但可以修改过去。那些实际上并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认为它存在于历史之中,就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修改,从而将人从现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准备利用一位少年,将“我的过去"通过影像表达出来。 我将“我"和母亲的生活,锁定在北方一个荒凉的村子里。村里来了巡演马戏团,那个崇拜着空气女的中学生(即“我"),在巡演结束后,跟在马戏团后面。
“我"因为喜欢邻居家漂亮的妻子,于是写了一封错 字连篇的情书送过去,并约定要进行一场“两个人的旅行"。“我”孤独一人,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沉迷于《少年俱乐部》,总是将书中虚构的人物一一冒险家丹吉、流浪狗,或是马天狗,当作自己闲聊的对象。
这就是我编造出来的少年时代,通过在电影中饰演我的演员,将自己暴露在大众面前。
在电影中,我和少年时代的“我"相遇,互相讲述关于母亲的事情。就这样,我在一点点地修改过去。电影中,母亲被戴上双重,甚至三重面具后,成了一个虚构的形象。
用死去的母亲的红色梳子梳理后,山鸠的羽毛无法停止脱落。我的指纹粘在母亲牌位后面,寂寞地梳理着黑夜 。
在短歌中死去的母亲,在电影中一直等待着离家出走的少年归来。 母亲的家,在恐山脚下一个寒冷贫穷的山村,那里总是有很多乌鸦。电影中,“我"在爱恋着母亲的同时,也憎恨母亲。 八千草熏饰演的美丽妻子,春川真澄饰演的空气女,新高惠了饰演的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这些女人作为母亲的分身,引着少年走进了迷宫。 而实际上,我已经使用35mm相机,早早为母亲建起了一座坟墓。 现实中的母亲,一直过着和我毫无关系的流浪生活。做陪酒女,在满是矿山工人的村子里来来去去,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秋天的七草,一片静寂·····
所有的这些,都是我虚构出来的·····
摘自寺山修司自传《空气女时间志》
无意间在社交媒体上刷到了这部电影,带给我了很大的震撼。
这部电影的构图和色调让我感到十分的舒服,氛围感极强。
我完全沉浸到电影里了。
怪诞。
少年时期的回忆。
二刷的时候截了电影里一些图片,构图是真的牛啊,五彩斑斓的滤镜让这些回忆更显得怪诞。
!!!!!!!!!!
五星好评。
对日本电影一直只有个模糊的印象,零零星星地看得不多,黑泽明大岛渚到三池崇史园子温该看的都看了,书也看了芥川龙之介太宰治渡边淳到村上春树这类,基本上耳熟能详的文艺作品都有涉猎,可对日本的历史文化只停留在这样一个粗浅的认知上,没有深入研究。 日本文化特色很鲜明,同时必然很单薄,格局小正好让它保持特色。文化基调一直是压抑的,并且是在吸收各国文化也仍然保持着内里的的阴郁悲观,压抑已经是传统的一个部分,大和民族是善于在痛苦中享受快乐的,物哀的审美取向与其文化互为因果,日本人最懂悲剧之美。 压抑当然来自于匮乏,从根本的地域限制来说,就能解释一切。 《死者田园祭》作为一部超现实主义影片,整部片子诡谲多变,梦境与现实、回忆与当下纠缠不清,意象很多,但不搞弗洛伊德那套隐晦的象征,画面里出现的所有不合逻辑的事物都有简单明了的指向。 邻居家母子绕线时匍匐在桌下扭动的裸体男人,梦里衣衫褴褛跳舞的女人,马戏团里穿着衣服通过充气达到高潮的女人显然是性欲的投射。少年被母亲拒绝割包皮,丧偶母亲对少年病态的控制欲,邻居男人被买来的妻子拒绝性交,邻居母亲偷窥房内的眼睛,每个人都是性压抑的。马戏团的出现更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庄欲望爆发口的想象。 压抑来自于缺失。 影片刚开始是支离破碎的照片:父亲死了,少年只能找神婆跟父亲说话;母亲失去了丈夫,儿子也竭力逃跑;邻家少妇的父亲应征入伍,家里再没有支撑,被卖身为娼。未婚生子的妈妈只有一条狗陪伴,最后被逼溺死了自己的孩子;马戏团女人的丈夫找了新妻子,离她而去。 所有人的父亲和丈夫都出走了。村庄留下的几乎全是女人,那些阴暗愚昧的女人如同乌鸦聚在一起叽叽喳喳,逼得未婚妈妈溺死孩子远走他乡。少妇的情人回来了,他却没带她走,他们双双死去;马戏团的女人傻笑着说他还会回来的,旁边的男人暴怒,掐着她问你为什么不生气,我认为这是导演情感的宣泄,他痛恨软弱不反抗的被抛弃的女人,比如母亲。 梳子是个很有意思的意象,在影片里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泡在玻璃瓶里,上面还缠绕着母亲掉下的头发,男主厌恶地做了丑脸。第二次出现在三上宽凄惨弹唱的时候,镜头不断变换,血流过死去少女的大腿,稻草人身上血迹斑斑,白布上渐渐洇出鲜血漂在河边,血流过梳子。第三次是邻家少妇讲述往事时说,看到梳子在唱歌,在地里生长,那时她失去了母亲和土地。 梳子让你想到什么?少女的青丝。 女人和这个国家的天真时期都一去不复返,从此苦难深重。 “我本不该成为一个女人”
“脱掉戏装,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了”
对战后日本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每个经历过战争的国家,这样的村庄哪儿都是。 后面的歌唱着: “我父亲这个朝圣者高高在上,我母亲这个娼妇却俯身其下。” 《父性》里提到,“在亚里士多德看来,雄性与雄性的生殖的重要性是根本议题。这正是这个时代的全部精神。二者联合起来,可以视为雄性创造力持续崇拜的源头:与雄性相比,对父亲的痴迷更甚。其显化就是相信雄性的能力:他们能生孩子,能做父亲,能创造艺术和社会。或者简单地说,雄性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创造文化;当时,人们确实也只能认为父亲是唯一能生孩子的人,因为母亲被恶意的隔离,不允许出来作证。” 日本的父权夫权的迷恋众所周知,父亲的缺失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没有父亲角色的指引,他对性和爱的懵懂被控制欲变态的母亲完全压抑住,而后又被少妇欺骗。他偷窥到马戏团里的人做爱,女人让他充气但仍然不得要领,少年懵懂的性觉醒是憋屈的,没有出口。缺失导致的压抑后果是双重的,让他既把爱欲投射向母亲,又极度恨紧紧束缚的母亲,从而憎恶深爱母亲的自己,以至于想要弑母。他一个人站在男孩和男人的分界线,极度孤独,极度痛苦。
母亲始终不肯把钟拆下来,甚至用麻绳绑上,最后一个人抱着钟走着,她想以此留住时间,想留在过去,害怕少年长大离开自己,而少年一心想要手表,想逃离令人窒息的母亲和故乡。后来他发现母亲与别的男人赤身裸体躺在一起,他终于和其他男人一样出走了。当他长大成为导演以后,还是无法从童年的伤痛中解脱。他深深自我厌弃,就像尼采说最好不要出生,于是他想,杀死母亲,自己就从未出生。 “当你客观评价你自己和背景时候,才发现他们粗劣得可笑” “但只有这样你才能从你的童年中解脱出来” 导演不再美化自己的记忆,他回到过去找到十五岁的自己,让他杀了象征着痛苦来源的“母亲”,这样他也就不再痛苦地存在。然而少年被从现代穿越回去的未婚妈妈强奸,他用尽全力抵抗未果。
关于被强奸这一段我比较同意某影评的“象征被现代性强奸”。追寻爱欲的少年最终非出于自己意志地失去了童贞,他说:这下我再也回不去家了。是失落的,导演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想逃离的家再也回不去了。战前的日本也好,压抑的童年也好,时间带来的成长以及挟裹一切的现代化杀死了故乡。爱和恨的集合体—妈妈也不在了。
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必然且无能为力的少年终于释然。他坐下来跟妈妈一起吃饭,背景从童年的家变换到长大后城市街头,旁若无人地一直吃着,平静自然,意识形态上得到某种永恒的回归。 这个镜头太牛逼了。泪目。 之前偶然听三上宽的怨歌集觉得很有意思,接着知道了寺山修司。 刚开始看这片子的时候挺无聊,前面的镜头很意识流,怕又是个布努埃尔的拾人牙慧者(不好意思我就不喜欢大卫林奇)有些细节没太注意。然而看着看着就被吸引了,这种压抑中生出的病态美感并不稀奇,感觉跟佐渡洛夫斯基有点像,(但是对我来说他太闷),寺山修司正好能戳中我。我个人是讨厌导演设置过多故弄玄虚的意象,更讨厌自作聪明的观众过度解读,看别的影评扯政治什么的觉得太逗,但是想一想,理解这个东西太主观了,可能我只能理解跟自身也有的压抑童年有关的部分,其他的随他呢。 豆友说这是寺山修司的半自传,看的时候就猜到了,要是没有真实的爱恨交织怎么能表达得这么深切。太喜欢寺山修司的实验电影/戏剧风格,准备补完。
文转自:集体无意识与个人记忆的花葬———解读《死者田园祭》陈 姝---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侵删
作为日本映画史上著名的四大情色大师之一,寺山修司的影像风格诡谲、凌厉,时空多变,在看似情色的画面背后实则隐藏着他对人性深刻的窥探。 他时而将个人记忆揉碎散落在影片的各个角落,时而又理性般跳出胶片的束缚,发出具有民族意识的呐喊。 《死者田园祭》(1974)被认为是他最具个人风格的代表作品,正如日本知名电影史学家佐藤忠男所评“《死者田园祭 》可以说是寺山修司的一部自传史或者自我形成史”。里面充满着魔幻的场景与诡异的意象,时空纠缠扭结,显得颇为晦涩,又难以入手。
寺山修司在谈到他的创作意图时说,“一个人所经历的过去,并不是历史,好像只是抓住了回忆的感受。 那是纯日本和现代兼而有之的结合物。 然后根据这些东西描绘出一个介于银幕与诗之间的世界”。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们似可以找寻到他作品独特风格背后的灵光, 那便是 “纯日本”和“现代”。 何为“纯日本”? 日本民族集体无意识的积淀或可谓之,那么何又为“现代”? 以寺山自身的成长过程看,1935 年在青森出生的他,经历了日本战时的兵荒马乱、穷困潦倒,甚至丧父之痛,以及战后深刻的民族反思、动荡风云。 这样一段艰难的成长过程,投射到其作品中,便充满着带有个人印记的“现代性”的反思。 由此两点入手,将这部作品深入剖析,未尝不是一种解读之径。
一、集体无意识的积淀
“在个人潜意识的下面是集体无意识 。 集体无意识中包含着以往各个世代累积的经验,包括我们的动物祖先遗留下来的那些经验。 这些普遍的、进化性质的经验形成了人格的基础”。而寺山修司影片中呈现的“这些荒诞不经的影像也夹带着丰富的个体心灵和民族集体无意识的含量”。在《死者田园祭》这部影片中,血红色的天空、沉重而绵延的群山,汹涌的海水反复出现。 凌厉的血红、幽深的蓝色又给人以莫名的恐惧之感,让人不由得想起日本上古神话中描述的远古时代,这些被荣格称为“原型”的陌生而荒诞的意象,实则浸染着早期人类对自然威力的臣服,而远古人类对不可掌握的自然神秘力量的畏惧感又绵延在子孙的集体无意识中。
从日本的地理位置看,“日本位于太平洋西岸火山地震带,是一个多火山的国家,境内有 200 多座火山,其中有浅间山、阿苏山、樱岛、云仙岳、三原山等约 60 座活火山。 地震频繁,有‘地震国’之称”。 伴随着地震成长起来的日本民族,对生命的易逝感同身受, 由此也培养出悲剧性的民族心理特征。 由地震喷涌而出的火红色岩浆也赋予了“红”这一色彩更为深刻的内涵,那就是极大的侵蚀力与破坏力,尤其是对生命的吞噬。 影片中无论是红色的天空,还是红色的圆月,都暗暗契合了影片名“死者”、“祭”这样的字眼,饱含着对自然的敬畏和生命消逝的哀叹。 颇富日本风味的童声低吟配以冷寂的视觉意象,合奏了一曲对已逝的美好田园生活无比怀念的祭之歌。
在艺术的长河中,很多源头都可追溯到古代的巫术仪式。随着时间的涤荡, 这些在原始人类时期具有神圣或者祭祀品格的巫术仪式,杂糅进每个民族的民俗文化中,成为今日的传统节日或祭祀活动。“日本节日之多,在世界上堪称第一。这些节日是传统文化和现实人生的纽带, 在日本现代社会中起着重要作用,成为人们亲近、传承传统文化,增强日本国民的凝聚力的重要形式和手段”。在日本知名导演市川昆执导的电影《古都》(1980,改编自川端康成同名小说)中就有对“衹园祭”盛况的描述。 同样,在寺山修司这位以形式实验性著称的导演这里, 日本的民俗文化已深深印在了他作为日本民族一员的集体无意识中。当穿着和服的女人,将自己刚生下的女儿放在河水中漂流而去时,河水上游漂流下“女孩节”的人形玩偶。 这种人偶在日本的传统节日中是“作为灾难的替身,顺着江河漂走,以此保佑女孩平安长大”。 在影片中则寄托了母亲实现不了的美好心愿。这种反衬手法,如同中国诗词中的“以乐景写哀”,更显失去女儿的母亲内心的凄苦与悲痛。
“另外一个众所周知的表达原型的方式是神话和童话 。 这也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一些具有特殊烙印的形式”。手握早期日本神话故事的钥匙,也就打开了寺山修司绚丽影像的另一扇大门,在此可以影片中频繁出现的跳着摄魂舞蹈的“巫女”、“红木梳”为例。在日本第一部文学作品《古事记》中,就有关于日本天神创世纪的记载,其中提到了两位天神:速须佐之男命与天照大御神(是日本神话中高天原的统治者与太阳神)。 两人本为姐弟,但速须佐之男命性格暴躁,屡屡对姐姐所造天地之田埂、沟渠进行破坏。 天照大御神在害怕之余,藏进了天石屋(岩窟)。 在她躲避期间,世界顿失光明,一片黑暗。 就在众神恐慌之际,一位名叫天宇受卖命(《日本书纪》里为称天钿女命)的女神出现了。 她为了尽早把天照大御神从天石屋中诱出,故意袒露酥胸丰乳,下裙纽带开到脚跟,手持竹叶,搔首弄姿,纵情舞蹈,终激发天照大神的好奇之心,将其诱出,大地重获光明。影片中半裸身体的巫女,手持红花,跳着如仪式般的舞蹈,犹如神话中的天宇受卖命,只不过她引诱的不是天照大神,而是导演暗流涌动而又无边无际的潜意识。 这些古老的形象吸引着人、蛊惑着人,同样也让人折服。
在日本神话中, 人可变为梳子插在发髻中, 随身携带。《古事记》中关于速须佐之男命斩杀八头八尾的大蛇有这样一段记载:“速须佐之男命把这个少女(栉名田比卖)变成多齿爪形木梳,插在头发上。 速拔出所佩的十拳剑,把大蛇砍成一段段,肥河的水都成了血水,汹涌地流着”。影片中多次出现的“红木梳”也成为与导演最亲近的女性即母亲的象征。 正如一段画外音所述:“就在我埋下亡母曾用过的红木梳时,只听见风声从恐山上呼啸而过。 ”童年时代的我埋葬红木梳,也就意味着埋葬了母亲。
二、个人记忆的花葬
导演的个人记忆由多部分组成。有关于战争的创伤记忆,童年生活的片段,父亲“缺席”、母亲作为“他者”的生活记忆以及寺山修司自己创办的剧团“天井栈敷”的记忆。 弗洛伊德曾将艺术家的个人创作,定义为“白日梦”的实现。 而这梦的来源一部分就来自童年生活的记忆。寺山修司生于日本青森县, 在恐山附近的农村居住过。“恐山是日本的三大灵场之一(与高野山及比叡山齐名),而且它又位于本州岛极北下北半岛的深山中,四周又有硫磺水及气体喷出,令到山上的风景出现诡异的惨淡气氛,是名副其的‘鬼域’”。这座灵山由曾到中国求法的慈觉大师发现,被认为的上佳的灵修之地。 为了传达替人背负地狱重责的慈悲心,慈觉大师还在恐山刻了一地藏尊,地藏的“地”指大地,“藏”乃代表孕育生命的母胎。 居住在附近的村民都将它当做恐山的守护神。 在恐山每年的七月二十至二十四日会举行恐山大祭,此大祭的特色之一,是“各路日式招魂大师云集于恐山的菩提寺中,供善男信女寻索死去的亲人上来交谈。 她们都是盲女,而且大多年纪不轻”。影片中,阴郁的恐山、承载着祭祀之礼的地藏尊、以及帮童年时代的我与父亲亡灵对话的招魂大师,其实都是导演童年时代个人记忆的呈现。
5 岁(1940 年)时,寺山的父亲被征入伍,他和母亲在青森农村艰难度日。 日本投降后,父亲死于塞班岛,母亲又去美军基地当过保姆。 他们在青森居住的房子几乎也在 1945 年的空袭中完全被烧毁,不得不投靠远方的亲戚。 这段关于战争的创伤记忆,也深深的印在了寺山修司的脑海中。 战后的日本,“就整个文坛而言,似乎都在追求新的力度。 由于切入战争期间而开始的历史性反思, 进行探寻民族心理文化的根源,使文学的视点有了一个大的转移”。寺山修司的著名短歌:火柴擦亮一瞬息,海面云雾氤氲起。 家国山河今如是,教人舍身亦不惜。 其中表达的爱国之情,激昂中带着沉郁。 诉情怀的同时又带有沉思。 战争带给日本的到底是光荣还是耻辱,强盛还是灾难?
《死者田园祭 》中 ,当童年时代的 “我 ”首次出现在画面中时,背后斜插着一面日本国旗(太阳旗),其中既有民族主义情绪,似乎又暗示着对战争的思考。 更为诙谐的一幅画面是:面涂油彩的士兵,如小丑般吹着喇叭,身后是倾倒的旭日旗(日本军旗),一群小孩如受到惊吓般奔走喊叫“怪兵”。这时,天皇鼓动人民参战时的那种神圣感与荣誉感,瞬间地崩塌。当一时的气盛过后,留给日本民族的是残兵败将、是家破人亡。 而那些遗落在异国他乡不知名的尸骸,谁又会纪念他们呢?正如歌中所唱:“他们用血流不止的双手,在那干涸的河边,一刻也不停歇地,筑起一座高高耸立的深塔,像神圣的祈祷直入云霄。这座石块献给我父亲,这座石块献给我母亲,还有一块献给我的祖国,那么下一座给谁呢? ”
战争带来的伤痛久久不能抚平,父亲年轻的遗像、回到家乡的年老军人的幽灵、 村中女人们一起擦拭离去亲人照片时的落寞、被大火吞噬的房子,这些影像反复出现,都是个体对战争记忆的恍惚与控诉。寺山修司的影片中有大量对“母亲”的描写。 归根结底是因为生活中“父亲的缺席”。 对于出生在 20 世纪 30 年代的日本人来说,三分之一都是没有父亲的小孩。 对于这一代,母亲兼任着父亲的身份,在“父亲缺席”的时代,母亲成为了唯一与自身对立的“他者”,在男孩的成长过程中,自然就由“俄狄浦斯情结”转向到“俄瑞斯忒斯情结”。所以影片中有一段描写的是作为导演的 “我” 回到二十年前的家乡, 劝说童年时代的“我”杀死母亲,最后由成年的“我”去执行,但当“我”回到家见到母亲时,两人却在一种温情中达成了和解。
在《死者田园祭》中,有二位关键的女性:与童年时代的“我 ”一起生活的母亲 、隔壁家的女人 。 如何理解这二人的身份,对影片的解读至关重要。 在一次访谈中,寺山修司对“母亲”一词有这样的表述:“在真实世界中,母亲的幻想也隐藏在自己眼前的芸芸众生之中。 这种母亲信仰在日本文化中根深蒂固。 现实中的母亲是相对的,而幻想中的母亲则是绝对的”。 自身经历使然,寺山对母亲的感情是复杂的,既依恋爱戴,又怀恨欲摆脱。 他将母亲称为“娼妓”,但又哀叹母亲奔向坟墓的匆忙。 由此是否可以做这样一种理解:“家中的母亲”是导演记忆中的母亲,在他少年的成长过程中,成为由“俄狄浦斯情结”转向到“俄瑞斯忒斯情结”的对象。 如影片中同床共枕的母亲裸露的大腿,就带有强烈的欲望的暗示。 但最后,当成人后的“我”回到家中,与母亲相对而坐,这时的我已经成功突破了“俄瑞斯忒斯情结”,因此放弃了弑母的行为,两人在温情中和解。
隔壁家的女人实则承担了“幻想中的母亲”这一角色,她端庄、妩媚,在影片中脸上也没有涂上面具般的油彩。 对这位“母亲 ”,导演是宽容的 、理解的 ,即使她与童年时代的 “我 ”失约。 在恐山的一段自述中,她提及:战争、父亲入伍、与母亲相依为命、投奔亲戚、埋葬红木梳,出卖肉体维持生计。其身份如同“我”的经历与“记忆中母亲”经历的结合,是双重镜像的结合体。 “我本不该生为一个女人,本不该成为一个母亲。 ”这段自责,又像是“记忆中母亲”的忏悔。最后隔壁女人与自己的爱人一起殉情,也代表着童年时代的“我”对“幻想中的母亲”这一形象的释然与放下。
影片中出现的处于五光十色中的马戏团,到底有何寓意?导演自己用一段画外音这样解释: 马戏团的演出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就好像我打开我第一块表盖时,所受到的那种振动,滴答的转轮发出类似嘉年华的响声,就像六十个魔术师,变出巧妙的戏法”。 寺山修司对马戏团,亦可说对戏剧表演的痴迷,可追溯到他的学生时代。 他的戏剧作品富有实验性,具有鲜明的前卫派风格。 1967 年他主持创办的实验剧团“天井栈敷”与唐十郎的“状况剧场”共同领导着日本当代戏剧新潮流。70 年代初期,日本的小剧场活动达到高峰。 寺山修司的楼座演剧实验室是其中之一。据佐藤忠男的记载,寺山修司的“天井栈敷”剧团招的“都是小人、罗锅、胖子什么的”。这正与影片中马戏团的成员相似, 马戏团的成员不是身材高大的巨人就是身材矮小的侏儒,这群牛鬼蛇神般的人物在村落边缘的地方搭棚落脚,犹如一个被忽视、被唾弃的群体,上演着外人看来或许“淫乱”,但却最赤裸的人性欲望。 如同当时具有先锋实验性的天井剧团,因其成员大多是一群离家出走的高中生或者残疾人,而不被新剧界承认,被当做是文艺圈之外的人。 所以,佐藤忠男认为,“《死者田园祭》讲的是被当成文化界圈外人的人们是怎样自我确认的”。
在天井剧团,“寺山修司用各种各样的艺术手法把不幸变成幸福,使人看他的剧场像一个超度人的道场。 在这里,不幸变成了幽默,变成了幻想和希望”。 这段描述不恰似影片中马戏团的角色吗? 空气女对其丈夫的变心无动于衷, 后被“掐死”,在众成员围观后又“死而复生”,一段惊心动魄的误杀事件,就这样被幽默化,就像从影片故事中跳出来般,导演又用陌生化的手法,让马戏团的成员对着银幕一起欢笑。正如影片结尾,寻找记忆的导演和记忆中的母亲一起吃饭,这时,幕墙倒下,剧中人物被置于现代东京新宿的街头,演员像脱下了角色的面具,对镜头做着鬼脸,并挥手告别。 这一行为既是给观众道别,也是跟导演道别。 当一切光影散尽,也就回到了现实,导演这一段寻找回忆的自我解剖之旅也结束了。建于青森县三泽市郊的寺山修司纪念馆,刻有他的俳句:“时钟之针向前走成为 ‘时间 ’,向后行则为 ‘回忆 ’”。恰好“时间”与“回忆”一直都是寺山钟爱表现的主题,在其绚丽的影像背后,充满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时间之梭与回忆织线。有日本民族心灵的碎片,又裹挟着他弃之不下的成长之路。作为日本电影史上少有的奇才, 四十七岁的寺山修司像一颗流星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沉睡在时间的花葬中
文转自:集体无意识与个人记忆的花葬———解读《死者田园祭》陈 姝---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侵删
文转自:集体无意识与个人记忆的花葬———解读《死者田园祭》陈 姝---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侵删
文转自:集体无意识与个人记忆的花葬———解读《死者田园祭》陈 姝---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侵删
我,沉默地自白,像一首优美的俳句,飘在乌鸦叫中,迎和着箫声,来到树林后,和你们玩捉迷藏……
影片的一开头就将我们吸引,引向未知的深渊。 它画的是一场梦,我们看到的也就是一场梦。因为梦是最个体性私密化的产物,所以,对于寺山修司的梦我感到很陌生。他的梦是唯一的,仅属于他的,可是我们或多或少,可以在这千丝万缕的碎片梦中看到有逻辑的暗语。 什么叫正常,什么叫不正常,《死者田园祭》告诉你的全是不正常。当你看完一部囊括的全是不正常的片子后,也许对不正常的接受度会大大放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你的视野也变宽了,尽管这部片子里描绘的是本来就不现实的梦。 谁没做过奇异无逻辑的颠倒的甚至赤裸的梦?我们对梦总是那么好奇,却又近而远之。梦不连贯,毫无反感地汇集最严重的矛盾,允许不可能之事,把我们日间富有影响的知识置于一旁,显示出我们在伦理与道德上的迟钝。《死者田园祭》就是毫不避讳地讲述着一场或若干场梦,青少年时代的梦。青少年时代本就像梦一样在人生的旅途中呼啸而过,留下忽明忽暗的记忆,有的只有片段,有的却也那般完整。
梦常常披露我们不愿承认之事,而我们不公正地把梦斥为说谎者或骗子。 寺山修司在他自己的梦里,有时像个恶狠狠的的谎言家,有时又像个备受摧残的无辜弱者,也许正是这双重身份构成了他年少矛盾的人格。在这部影片潜意识的碎片、变形的影像和梦幻的色彩里,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电影语言,前所未有的体验。这便是经典影片的经典之所在,三十多年过去了,仍然能够给今日的我们以一种别样的、先锋的但又引人深思的体验。即使放在现在,这部影片也是绝对的先锋实验片,更别提三十多年前。这种经典cult片的意义在于艺术价值,很纯粹,不粘任何商业成分。这样的电影是纯粹的电影,不媚众,重要的是自我诉求与表达。同样,我们也需要个人化的观影体验去理解这番梦幻。 寺山修司在少年时代就显露出诗歌的天赋,后来还从事过实验话剧的创作。这样,我们便不难理解,《死者田园祭》是出自他之手。他自己也说这部影片是“纯日本和现代兼而有之的结合物。这些东西描绘出一个介于银幕与诗之间的世界。”可以说,这部影片是诗意的、非理性的、狂妄的、孤独的、直白的,等等这些形容词都仿佛是在形容一位诗人。 重新拾起片中的碎片,异风中沉醉,只像一场梦之旅……感觉它的每一秒都藏着隐喻,每一个画面都有一种浓厚的情绪记忆。我们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些是寺山儿时真实发生过的记忆,哪些只是梦里的臆想。无法深究,也许他本人也解释不清。又或许,他正是希望这样的暧昧不清传达给我们后,让我们自己去理解,每个人都从他的故事里看到不一样的幻想。
下面,我也将以碎片的形式写下一些碎片引发的观影感受。
影片一开始出现的小孩子们在树林中玩迷藏的过程中瞬间变成大人的场景,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和心理反差。可能,这就像一个前言,铺垫给我们:本片将会给你造成视觉上、心理上的极大反差,请做好心理准备。 随后,我们便在诡异敲击声、幽怨女声、低沉怪异的男声以及带有传统日本色彩的背景乐中陷入了寺山的记忆中。 第一个让我有很大视觉惊喜的画面便是,男孩逃出家,母亲跪在地板上,掀开地板往外看的画面后紧接着出现的地板外旋转的广阔礁石群,这种无痕的时空切换非常大胆。细想起来,梦不就是这样的吗?在梦里,我们在下一秒中就可能飞到外太空,再一秒种又可能沉到了海底两万里的深渊,一切都没有理由,那么自然。因为在梦中,我们不受秩序的约束,我们就是自己世界的主宰者,宇宙万物任我们自由支配。
礁石群里游走的身影不知是男孩那早逝的父亲,还是男孩自己。 “我要和那个死于1943年的人说话”,男孩站在山丘上仰天大叫出现在画面下方,镜头上移至无垠的暗蓝天空后又向下方扫来,直至扫到神神叨叨的巫师。这一流畅的镜头语言也堪称完美。仿佛将男孩愤怒无辜的嘶吼融进画面中,镜头里满是思父的绝望情绪。注意到这里出现了1943年这个时间点,很明显这是二战时期,男孩的父亲死于二战。这一声嘶吼更是年少的男孩对战争的控诉与不解。 巫师与男孩面对面坐着,不像梦,好像就是现实。巫师化成男孩的父亲说:“命运将我们分离,我们不得不服从。”男孩执拗地回应:“我不!”“春天,我会逃出这个家。”也许,巫师只是男孩梦中对父亲的赋予的象征。“春天,我会逃出这个家。”这句青春特有的出走宣言是不是告诉了我们,即使后来没有出现妇人的邀约,男孩还是会离家出走。他受不了母亲,受不了战争后满目疮痍的怪异村庄。 他的梦中出现了很多人物(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部片子本身就当成了一场梦了,足以见得关于梦,这部影片是完胜了。)妇人算是最重要的一位。妇人寄托了他对美、对爱、对性的最初幻想,是懵懂的,纯洁的。可是最终却发现,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片中设置的这位美丽妇人是唯一一位没有刻意加任何诡异修饰的角色,她脸上没有摸上白色,穿着传统的和服,温柔地说着话,俨然一副典型的日本古典女子形象。或许,寺山年少时真的出现过这样一位他爱慕的女子,所以,即使,梦里记忆里现实里是多么的不堪入目,这样的一位寄托着他懵懂初恋的女子形象还是那样美好,不沾污秽。他的这种安排潜在表达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心声,关于最纯洁初恋的心声。
有一个场景值得一提。就是在树下,妇人坐在草坪上,男孩在旁边奔跑、玩木马、爬树。这个场景在整部影片里算是最青春无瑕的了,而且配乐用的是我们熟悉《送别》的旋律(《送别》是李叔同填词的,其实曲子是日本留传来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70年代的日本片里会有此旋律了)。 妇人虽欺骗了善良的男孩,却并未惹来我的厌恶。我依旧同情她,佩服她。她的存在正反映了一种普遍社会现象,无论是当时战后还是很久很久以前或是现在,都存在,即女子无地位,强制地被迫出嫁,与自己真正相爱的人分离。妇人与爱人殉情的那场戏里,寺山用一组非常诗意的镜头将殉情描绘地那般唯美与自然,两人绑着红绳靠在一起安然的睡去了……男孩低头看着这场景,呆住了,背后是从现实中穿越回来的寺山,表情也满是忧郁。整组画面,虽无一句对话声音,却将情节与情绪直观地传递了出来。
记得,影片开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那个朦胧五彩的重口味马戏团,里面游走着各异怪胎。随着别人给她充气,女人会发出来自快感的淫荡呻吟;身材比例畸形的袖珍老公的裸着上半身,乳头飘着丝带的情人;三个全裸的男女在床上激情3P等等。这样的梦幻马戏团直白地表达着男孩青春里难以隐藏的性欲和对性欲的好奇,不知这样的梦是不是每个人男孩都做过呢?在寺山的镜头里,这样原本污秽淫乱的场景都变得梦幻五彩,他是刻意的,也许只有这样的刻意才能将之表现出来。寺山在这部片子的种种安排是煞费苦心的,配乐、台词、布景、色彩后期、剪辑等等这些原本均需专业人员才能完成的工作估计他都自己一一着手设计。不过,也难怪,这样一部完完全全自我梦境化的作者电影如何将每个步骤安排给其他人来完成呢? 有一处场景安排让人甚是惊异,就是妇人的老公和他母亲坐在桌子的两端聊天时,只见老母亲的脚下横卧着一个全裸的男人,并试图舔舐着老母亲的脚。这样的场面设计非常荒诞诡异。在这个组合中,老母亲是强势的,裸男是弱势的。其实这时,老母亲是在为媳妇为什么一直不跟儿子做爱的事愁着,不知安排一个裸男在老母亲脚下是否存在着什么隐晦暗喻。
少年回忆进行到高潮的时候,整个画面像蒙上了一层绿色滤镜,男孩和妇人逃到火车轨道上往前走。就在我们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时,忽然间出现了电影胶片上下滚动的画面,还以为播放哪里出问题了。谁知,忽然间出现了剪辑室的画面,才恍然大悟,原来竟又成了“戏中戏”。随后70年代的东京街头映入眼帘,寺山本人游走在马路上,思考着什么,自语道“不管那个阶段,我都会感到受阻”。 “我们的生命都建筑在最初的经历上,如果不能从那个经历中解脱出来,就不能成为真正自由的人。”对年轻过往的回忆,耿耿于怀,终不能从中走出来,道出了寺山的心声。对梦着迷,“如果你能做时光机回去杀死你的曾祖母吗”,我已经厌倦去寻找答案。接下来画面出现了近景大背光,两个男人的剪影,看不见面貌,进行着关于回忆,关于人生的对话。这个对话中揭示了很多作者自己想在影片主题上表达的东西,值得深思。 片中导演时空穿越的情节别具一格,让人记忆犹新。尤其是,结局的处理,男人与母亲面对面席地而坐在马路边,身后出现了之前片中的各种演员,仿佛是好奇的陌生看客。这番处理对应了此前导演与20年前自己进行的关于是否杀死母亲的对话画面,有很大的欲扬先抑的的成分,让人瞬间震惊。梦在最后一刹那化为现实,现实里我和母亲的亲情在席地谈话里涌现。没想到如此充满象征神话色彩的影片竟是以如此的平凡方式结尾。也许,正是对平凡青春的返璞归真的诉求,才有了我们对这类体验到的偏好。 心灵的种种都在梦里聊以安慰。片中最后的一组长达3分钟的颠覆人伦尺度的女奸男的镜头,非常直白。将少男心里曾经受到的侵袭无声地传达处来,好像已经忘记了常理,人性、欲望、占有直白地表露在画面中,唯美至极。
梦是遂愿,是弯曲。 片段般地忆起它,在片段中永生。 从梦的塑造和体验上,寺山无疑是卓越的。
1.我们都在被童年的回忆强奸着,而且每一次都是第一次,痛并快乐着。遗忘不了、挣脱不了;2.看完影片情不自禁泛着泪水,因为影片的内容,也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么精彩、这么厉害还让我心有触动的电影了!
妖艳而奇诡的视觉饕餮,记忆与梦境的光影诗章。墓地捉迷藏,恐山风车,白面与乌鸦,赤血红月,榻榻米下旋转荒青-山门-灯泡-颠覆内外。虹彩滤镜马戏,充气女颓坐呻吟,红衣女狂舞嚼花。缝合残裂相片,恋母与弑母,晚8~9时,捆绑与葬钟。私奔与铁轨路标,跨时空对弈,神殿童贞劫夺,现实侵入。(9.5/10)
寺山的小剧场舞台剧画面有一种颠覆了学院审美的凄厉妖艳之美。若事情不似你想象:你萤火虫般的怒火并未烧掉苦闷的家;红衣女人淹死了被众人诅咒的私生女;相约私奔的邻家妇支走你与情人一同殉情;马戏团里洋娃娃般的天真女人最终被丈夫抛弃;你最终也没有能够摆脱掉被自己视为负担的母亲。臆想的童年啊
7.5。看来许多导演的童年都伴随着马戏团与对成年女性的幻想。
《死者田园祭》。就像打开了记忆仓库的大门,四处堆放着影像化的碎片,现实和梦混杂难分,而由此"曾经"成为可塑造的,完成体验者的偏爱,但理智最终又不得不在时钟“嘀嗒、嘀嗒”的催促声里将一切拉回现实。寺山修司的影像常常令我感到像梦一样虚无缥缈,不但诡异,还充满森然的鬼气,令人生畏。
凌乱不失美感,象征性很强,颜色很绚丽,虚幻和梦境交替,看这个片子有一种东方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的感觉。同样那么虐心那么诡异和抽象的象征表现手法
流浪马戏团,隔壁美少妇。诡异少年梦,死在田园;墙上一座钟,地上一个洞。百年孤独史,再见箱舟。
游走的虚幻与梦境,这一帧帧美的啊,我一不小心截了五十多张。求此片115已久,愣是没人传,好吧资源什么的得自给自足。【正片:t66517044a ,字幕:t69f80401c】
每一场光怪陆离都是支离破碎的别样狂欢。每一次生死离别都是如胶似漆的反向拉伸。每一次迟暮伤逝都是青春激荡的南辕北辙。每一次置之死地都是圆寂涅槃的晨钟暮鼓。
寺山修司的最巔峰。記、憶、記憶三者粗暴地自腦海中被抽緒,卻又招展地在銀幕上先後麟次,是疊影也是軌跡;彷若在一疊印好的繪本上塗鴉、彷若在一場時光倒流的車賽上逆馳、彷若將一條新生兒的臍帶充作他未來自殺的吊繩,一切混亂與井然的共體,皆直通心智深處的渾沌真面。真奇觀也!
美丽而哀怨的乡愁,精致如画,机巧如诗,是极具东方神秘主义特色的《阿玛柯德》,比较而言,寺山修司追忆童年的姿态在深情之外,明显还有迷茫、纠结甚至阴暗。
8/10。《再见箱舟》试图打破时钟的牢笼,本片又通过梦境与记忆的交错使生命超越时间这一维度。演员悉数白脸,万花筒装置艺术,撕裂的照片加剧了死味,浸渍般多色块的晕染镜头,圣母像的宗教隐喻,费里戏式马戏团,胖成皮球的女人,吞食的玫瑰花,标枪插流血的学生服稻草人,挑衅视觉是寺山的看家魔术。
令人恐惧的童年 一定要整理和回顾才能走出来。而且与童年记忆的无助不同,现在有更强大的我可以陪着记忆中的我一起面对,我很强大,我可以搞定。以及对于母亲,厌恶还是爱着,不可能真的下手,到了“儿寒乎?”“欲食乎?”的阶段,也就只剩哽咽了。
寺山修司你个迷人的大鬼才!
我以为自己能流出五彩的眼泪,却不知那只是寺山映画里空气的颜色。
我们挣扎的七十年代,寺山修司已经掌握了足够超前的叙事手法。形式化到迷人的地步那其他的不足都可以忽略了吧,何况在预设的范围内你找不到任何问题
原來新房紹之受寺山影響最深 堪稱二戰末期及戰後霓虹蛻變期民人社會心理寫照 此即日式傷痕文學電影的代表罷 極多典型徵符:無父的一代 破碎的抑或偏執的抑或作為異端的母親 殉情的共產主義異鄉男女 混合鄉國與外來者的夭折嬰兒 被迫現代化的女性 無法擺脫代表舊日歷史的母親 與受到現代文藝影響的兒子
寺山修司有三宝,乱伦做梦和钟表
吓到了……寺山修司大白天净爱整些阴间操作,浓艳压抑的色调,堕落疯狂的情绪,神经质的思考,现实介入的荒诞,人物沦为导演表达想法的工具……这一时期日本拍了不少类似的实验电影,往往充满不明所指的意象又可尽人各方面解读,镜头语言无可挑剔,如果导演坚持有系列作品前后承接,一般就被称为“艺术”。。
此时心情犹如十八岁的李安首次观看伯格曼《处女泉》。